张树宝愕然,想不到陈芝泰将勾引二嫂这样的事情竟然说的如此义正词严。
“再说了,你和丁子修那王八蛋利用我去做诱饵,事先竟然不告诉我,根本没将我当自己弟兄。”陈芝泰恨恨道:“你们不把我当兄弟,我自然也不将你们当兄弟看,我要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谁也管不着。”
“原来……原来那贱人已经和你勾搭成奸。”张树宝想到自己头顶一片绿,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早知道,我就该一刀砍死她。”
陈芝泰松开手,道:“我不是那种人,虽然我和二夫人相爱,但我们没有越雷池一步,以礼相待,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显出得意之色:“不过我现在是大公子的人,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二夫人在一起,你要拿刀砍死她只是痴人说梦,反倒是你自己,回头被砍头的时候,我会给你送碗断头酒。”
便在此时,却听得哭哭啼啼之声传过来。
秦逍抬头看去,只见十几名白虎营的官兵正押着五六个妇人过来,几名妇人显然是受了惊吓,惊恐不已,都是哭哭啼啼。
“少公子,这是山里的家眷。”一名兵士见宇文承陵在场,上前禀报道:“她们自己说是被抢上山,还请少公子发落。”
“每人发点盘缠,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宇文承陵淡淡道。
陈芝泰见到那几名妇人出现,忙快步过去,仔细打量一番,向那几名妇人问道:“二夫人呢?”指着一名妇人道:“你不是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仆妇吗?怎么没见二夫人?”
那妇人哭的更是大声:“二夫人……二夫人见到官兵过来,以为……以为他们要杀人放火,拿了包裹想找地方躲藏,可是……可是慌张之下,不小心……不下心失足,摔落到山崖下面去,那……那是活不成了……!”
陈芝泰闻言,如五雷轰顶,身体晃了晃,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你……你胡说,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三当家,二夫人真的……真的落下悬崖。”边上一名妇人道:“我们看的一清二楚,绝不会有错。”
陈芝泰脸上肌肉抽动,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四周都是人,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四周众人虽觉这样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委实可笑,可是听他哭声凄然绝望,却又有一丝同情。
惊问
秦逍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动了真情,还是因为到口的肥肉就这么没了心中委屈。
不过当众嚎啕大哭,着实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走过去,轻拍了一下陈芝泰的肩头,还没说话,陈芝泰抬头看了秦逍一眼,泪涕横流,一把抱住秦逍大腿,边哭边道:“大兄弟,我和她两情相悦,本以为终于熬到头,得到大公子赏银,以后就可以和她好好过日子。谁知道她就这样去了,我心里好难过啊……!”
“陈当家……!”
“别叫我陈当家。”陈芝泰立刻道:“我以后再不想和这里有瓜葛,你叫我陈老三就好。”随即继续哭起来。
秦逍叹了口气,道:“逝者已矣,老三,你节哀顺变。”
“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就这么没了。”陈芝泰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甘心,好难过。”
“天涯何处无芳草。”秦逍见他哭得伤心,蹲下来,劝道:“二夫人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不过你也不能一直哭下去。这天下间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以后你总能遇见更漂亮的,说不定还能遇到真正喜欢的女人。你没能和二夫人在一起,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以后可以遇到真正有缘分的。”
陈芝泰抹了一把眼泪,感激道:“大兄弟,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到天亮时候,山上重要的地方都搜找过,除了刀库,另有储存粮食的粮仓,还搜出几万两银子现银一些珠宝古董。
宇文承朝做主,将搜出来的银两分出两部分,一部分赏赐给此番进剿鸡公峡的兵将,另一部分则是当作盘缠,分发给了投降的匪众,将其遣散。
至若包括张树宝在内的几名山寨头领,自然不会轻易赦免,押送往奉甘府城,交给都护府处理。
宇文承朝心里很清楚,山上大部分的匪众,都是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寇,要是能够撑下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实际上这些人放下兵器,就是普通的百姓,对官府形不成太大的威胁。
宇文承朝饶了他们性命,还发放盘缠归家,众匪心下自然也是感激。
宇文承朝其实也明白,放回去的这些人,固然有不少会重新生活安分守己,但却也必定有些人还会落草为寇,不过他之前有言在先,弃械投降,便放他们生路,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如果他日这些人卷土重来,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到中午的时候,大部分匪众已经下山离开。
袁尚羽则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将搜找到的兵器和粮食运下山,山上一些防御工事,一把火都烧了,黄昏时候,秦逍已经跟着宇文承朝一同下了山。
之前袁尚羽已经派人回城调集车辆过来,天黑之前,几十辆车子赶到山下,货物装上车之后,宇文承朝叫过秦逍:“你带人护卫车队回城,我和袁统领先行回去,有事要去见父亲。”
秦逍知道十有八九是因为刀库的事情,宇文承朝显然意识到问题严重,所以要带着袁尚羽亲自去见老侯爷。
“大公子放心,我会护好车队。”秦逍拱手道。
宇文承朝拍拍秦逍手臂,向胖鱼道:“疯子受了伤,回城还要找大夫瞧瞧,胖鱼,你留下来跟着王逍一起护送车队回程,大鹏和疯子跟我一起回去。”
胖鱼拱手称是。
袁尚羽留下来五十名骑兵护送车队,其他兵士直接回营,自己则是跟着宇文承朝往府城方向去。
天色已晚,秦逍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胖鱼骑马跟在旁边。
这次围剿丁子修,虽然也死了不少人,但可以说是以最低的代价取得了胜利。
虽然秦逍如何擒拿丁子修并非人人都知道,但大部分人却已经听说,如此顺利地剿灭山匪,只是因为王骑校擒住了贼首,居功至伟,如果不是王骑校拿住丁子修,想要如此顺利地攻下鸡公峡,几无可能。
没有流太多血,而且还分到了不少赏赐,兵士们心中自然是欢喜,看秦逍的眼神和以前更是不同。
秦逍却没有因为立下首功沾沾自喜。
他反倒是心有余悸。
如果自己出手失败,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山上的一具尸首。
因为门阀与乱匪之间的厮杀,自己差点将命送在这里,秦逍只觉得很不值当。
秦逍心知自己如果继续留在白虎营,自然会得到宇文承朝的器重,但是也很可能会因此而卷入宇文家的权势之争,他对这些实在没有多大兴趣,也晓得以后宇文承朝可能会让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宇文承朝等人已经将他当成自己人,但秦逍内心深处还真没有完全将宇文承朝当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