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食量不大,要从街头吃到街尾,自然是万万不能,秦逍又带着她逛了胭脂水粉铺,自然美其名是为家眷购买水粉。
女人对胭脂水粉天生喜爱,在胭脂铺倒是待了好一阵子,但凡瞧见唐蓉多看两眼的东西,秦逍立刻示意掌柜的抱包起来,等从胭脂铺出来,已经是拎了满满两大包。
“对面街上有一家酒楼,听说菜肴味道很不错。”秦逍陪着唐蓉逛了一上午,见快到中午时分,这才道:“咱们去看看如何?”
唐蓉其实也不饿,但是和秦逍一上午在一起,只觉得开心至极,秦逍陪了她一上午,此时提出要去酒楼,她自然不会拒绝。
秦逍说的酒楼叫做一品居,在奉甘府城是有名的地方,最出名的便是花酒鸡,那是用醇香的花酒做料,烧成美味的鸡肉。
一品居共有两层楼,此时还没到饭口,所以酒楼吃饭的人还不多,秦逍上了二楼,坐了靠窗的位置,居高临下,可以将下面街道上的情况置于眼底,正对窗户对面的街上,是个烧饼摊,男人现烤烧饼,女人在边上叫卖,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在嬉闹,显然是这对夫妻的孩子。
“他们一定很幸福。”唐蓉看着忙碌的烧饼摊,轻声道。
秦逍道:“钱财多少并不要紧,一家人能在一起,凭着自己的双手衣食无忧,那便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是。”唐蓉唇角带着浅笑:“真是羡慕他们。”
“不用羡慕。”秦逍轻声道:“以后我们也会有这样的生活。”
唐蓉低下头,沉默着,秦逍问道:“今天开心吗?”
“开心。”唐蓉嫣然一笑:“要是每天能这样就好了。”
“那还不容易,咱们可以天天这样。”秦逍拍了拍胸口:“你知道,我这里不缺银子,够咱们一辈子都这样开心。”
唐蓉还没说话,忽听得马蹄声响,又听到街上传来叫喊之声,秦逍皱起眉头,从窗口探头循声望过去,只见到长街那边,数匹快马飞驰过来,浑然不在乎街道上的行人,街道上的人们纷纷闪躲,叫喊不止。
“那孩子……!”唐蓉惊呼道。
秦逍这才发现,烧饼摊的孩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街道中间,正蹲在地上做什么,那边骏马飞驰,眼见得便要撞过来。
“快走!”唐蓉惊叫道:“孩子快走。”
唐蓉的声音,显然是惊动了烧饼摊的男人,他看见孩童在街道中央,丢开手里的活计,直冲过来,要抱起那孩童,飞驰的骏马却已经驰过来,男人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把将那孩童推开,电光火石之间,男人却已经被那骏马装了个正着,直直飞了出去,随即重重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是无法起身。
故人相逢
这不是惊马,而是纵马。
烧饼摊老板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四周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烧饼摊的女人冲出去,抱住男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那几骑勒住了马,当先一人却没有下马的意思,牵着马缰绳,骏马打着响鼻,身后那几骑簇拥到了当先那人身边。
唐蓉的脸色不好看,秦逍的脸色更不好看。
他目光如刀锋,死死盯着骑马冲撞的那人,便是化成了灰,秦逍也认得那正是长信侯少公子甄煜江。
他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街上见到此人,更没有想到在见到此人的时候,他又是在纵马行凶。
甄煜江在龟城的霸道,秦逍自然是一清二楚。
龟城的人们对甄煜江视若恶鬼,被甄煜江荼毒的百姓不在少数,像这般在市集上纵马飞驰,甄煜江习以为常,而龟城的百姓也是习以为常。
在龟城的大街上,百姓们但凡听到马蹄声,立刻都会闪避到两边,以免被少公子的骏马冲撞。
但这里是奉甘府城,是宇文家的地盘。
秦逍想不到甄煜江到了宇文家的地盘,依旧如此嚣张跋扈。
或许在甄煜江看来,西陵属于三大门阀,在西陵的土地上,他有绝对可以嚣张的本钱。
甄煜江出现在奉甘府城,秦逍有些诧异,但忽然想到,祭山仪式很快就要举行,甄煜江提前到来,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们撞了人,还不下马说清楚。”人群中,一名粗壮的汉子站出来指着甄煜江喝道。
比起甄家在龟城的嚣张跋扈,宇文家在奉甘府城的名声要好得多。
宇文承朝兄弟并非欺男霸女之辈,虽然城中不乏诸多嚣张的纨绔子弟,但如此明目张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甚至因此伤人,那却是极为少见。
毕竟是西域都护府所在地,而且宇文老侯爷对城中的治安素来重视,即使是世家子弟,却也不敢在市集上明目张胆欺辱百姓。
西陵人有西陵人的剽悍,也有西陵人的血性。
粗壮的汉子显然是个普通的百姓,却还是挺身而出,斥责甄煜江的胡作非为。
甄煜江戴着半张面具,那面具却也是用黄金打造,在阳光之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那自然是为了遮掩被秦逍重伤的半张脸。
他瞥了那粗壮汉子一眼,也不说话,一抖马缰绳,便要继续前行,那汉子却已经冲到马前,张开双臂拦住,大声道:“你伤了人,就想这般离开?”向左右道:“大伙儿都看见了,方才他纵马飞奔,撞伤了陈二关,咱们要带他去见官。”
这时候四周已经围拢了不少人。
有人看到甄煜江锦衣在身,身后跟着的都是青衣壮汉,这些壮汉更是佩刀在身,知道甄煜江不是一般人,不敢附和,但还是有不少人道:“我们都看清楚了,去衙门里作证。”
一名青衣人催马上前,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少公子。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是甄侯府少公子,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阻拦少公子的马。”
甄煜江被报出名号,唇角带笑,有几分得色,盯着马前那壮汉道:“你说我撞了他?我明明骑马而行,他冲出来惊了我的马,我没有找他算账就已经是宽仁大度,你竟敢还与我为难?”抬起手来,二话不说,手中的马鞭已经对这那壮汉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几名青衣人见少公子动手,催马上前,纷纷挥起马鞭子,四五个人将那壮汉围在中间,马鞭如雨点般抽打在壮汉身上。
“不要打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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