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笑道:“星将真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运筹帷幄,连云梯和撞车的图纸都能够亲自画出来,换做是我们,再过一百年也画不出那般东西。”
“你若画的出来,早就是天上的星宿了。”又一人哈哈笑道:“万事俱备,星将一声令下,半日之内,就可以攻破沭宁城,到时候杀进城内,将董广孝那干人抓住,老子要一刀一刀活刮了他。”
奎木狼皱起眉头,冷声道:“鬼金羊落入圈套,一群人全军覆没,你们当真以为董广孝是那般容易对付?”勒住马,翻身下马,身后众人纷纷下马来。
奎木狼走到一张云梯边上,蹲下去细细查看,这才起身道:“董广孝行走江湖多年,交朋结友,而且一手剑术十分了得,这次鬼金羊全军覆没,仅仅只是沭宁县城那几个葱绝无可能做到,这沭宁城中,必然有董广孝事先就请来的助手,而且数量还不会少。”顿了顿,才冷笑道:“他敢据守待援,自然是底气十足,绝不可小觑。”
手下人都是纷纷点头。
“星将,恕属下直言,所谓双全难敌四手,董广孝就算真的请了江湖好手前来助阵,又能有多少人?”一人道:“咱们手底下有几千号人,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会众聚集过来,等到攻城之日,咱们至少也有五六千人马,人多势众,到时候十个打一个,还愁杀不了他们?”
奎木狼冷哼一声,并不多言。
正在此时,却听得叫喊声响起,奎木狼等人循声看去,只见到数名头缠红巾的王母信徒正押着两名工匠往这边走过来,奎木狼身后一人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禀报星将,这两人临阵脱逃,借口方便,想要从后山逃脱。”一名会众拱手道:“没跑出多远,就被我们追上。”
奎木狼脸色一寒,缓步走过去,那两名工匠已经跪倒在地,一人乞求道:“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家中老母卧病在床,再不回去,她老人家就要病死了……!”
奎木狼伸手扶起那人,神色变得柔和起来,问道:“家中还有什么人?”
“家中还有卧病老母和一对尚未成年的孩子。”工匠见奎木狼和颜悦色,哀求道:“孩子他娘前年得病过世,老母现在重病,也照顾不了孩子,这几天小人日夜做工,尽心尽力,可是再不回去照顾老母,她老人家……!”眼泪已经落下来。
“原来是个孝子。”奎木狼轻拍工匠肩头,温言道:“我最敬重的就是孝子。你家在何处?”
“小人是沭宁县陈家村人氏,离这里也就三十多里地。”工匠道:“小人回去安排一下,一定会回来继续做工。”
“陈家村?”奎木狼回头问道:“你们可知道此地?”
“知道。”一人回道:“属下去过那里。”
奎木狼本来温和的神色瞬间变得冷酷起来,吩咐道:“带几个人去一趟,送他的家人一成。”这才含笑看着那工匠道:“我派人去杀了他们,他们都死了,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工匠脸色大变,奎木狼却忽地探手出去,一把掐住工匠的脖子,目光如刀:“侍奉王母,乃是天道,你临阵脱逃,那就是背叛王母,任何背叛王母的人,都是王母会的敌人,对敌人,我们从不手软。”手上猛一用力,只听“咯噔”一声响,已经掐断了工匠的喉咙,奎木狼松开手,工匠的尸首顿时软软垂下去。
另一名跪在地上的工匠魂飞魄散,连哀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给你机会。”奎木狼在那人面前蹲下,含笑道:“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如果能造出五张云梯,我就饶你一命,若是到了时辰,你交不出五张云梯,我会让人砍掉你的四肢,让你流干鲜血而死。”
工匠面如死灰。
奎木狼站起身,不再理会,向身后几人吩咐道:“派人看守好木场,若是有工匠逃脱,立刻杀死。”
众人拱手称是。
“天快黑了,营地那边要加强防备。”奎木狼道:“还有,通往杭州的道路哨卡,都要严加戒备。”
“星将是担心麝月会前往杭州?”
“不得不防。”奎木狼淡淡道:“如果她真的从我们的地盘去了杭州,到时候将军震怒,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众人神情凛然,一人小心翼翼道:“星将,麝月和秦逍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前往杭州的道路必然被封锁,如果还敢去杭州,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因为这种可能性极小,我们反而要加倍小心。”奎木狼道:“虚以实之,实以虚之,麝月和秦逍能够从苏州城逃脱,可见其狡猾,对这样的人,不可以常理去推断。”
“星将果然是睿智非凡。”众人纷纷赞颂。
奎木狼抬头望天,喃喃道:“无论他们往何处逃亡,至少绝不可让他们从我的眼皮底子下逃脱,沭宁县已经是天罗地网,他们真要赶来,那就是送上门的大功。”
此时此刻,距离木场不到二十里地外的正东边,秦逍和麝月正在一座高坡上,伏在高坡上茂密的草丛中,居高临下望着叛军连绵的营地,夕阳落山,余晖之下,甚至可以隐隐看到沐浴在夕阳下的沭宁县城轮廓。
计划
夕阳余晖下,叛军营地形成半弧形,完全堵住了前往沭宁城的道路。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在叛军营地之内,各支队伍都在接受临时训练,有些是持刀的刀兵,但更多的却是手握长枪的长枪手,这些队伍都是从沭宁县境内以及周边聚集过来,互相还不熟悉,暂时也只能各自训练,远不到刀手和长枪兵配合训练的时候。
秦逍看在眼里,心想称呼这些叛军为乌合之众倒也没有冤枉他们,这时候只要有一支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突袭,完全可以秋风扫落叶般将叛军营地完全冲乱。
不过叛军的优势在于数量。
营地里密密麻麻的人头还真是让人觉得棘手。
麝月精致如玉雕的面容在余晖之下艳丽无双,可是一双柳眉却是紧蹙着。
她的目力虽然比不得秦逍那般锐利,看不清楚营地的诸多细节,但叛军大营的部署却是大概看的明白,前往沭宁城北门的道路被叛军围堵的密不透风,要进沭宁城,就必须穿过叛军营地。
她一双玉足虽然已经恢复不少,也能够勉强站稳,但徒步行走还是十分吃力,还是需要秦逍背负而行。
如果秦逍背着自己从叛军营地穿过,立马就会被发现。
她扭头看向秦逍,却见秦逍一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在叛军营地一点点移动,目光的移动速度很慢,似乎在寻找什么。
麝月心中好奇,却没有打扰。
好一阵子过后,却见秦逍转过身,双臂枕在脑后,躺在了草丛中,麝月伏在他边上,忍不住道:“你刚才在找什么?”
“没什么。”秦逍看了麝月一眼,夕阳下的公主殿下更是肤若凝脂,因为身体前伏,却又不是身体贴地,而是用手臂撑着身子,这就让她饱满的胸围更显丰硕,高耸的胸脯与盈盈一握的腰肢相衬,一下把女人最美好的曲线和比例展露出来。
男人对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胸脯比例总是很难抗拒,更何况公主这样的姿势,让她圆滚滚弹性极佳的腴臀微微撅起,更显曲线起伏。
“我看你刚才找了半天,不是在找东西?”麝月还是问道。
秦逍闭着眼睛,轻嗅着从麝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沉吟了片刻,终是道:“公主,现在如果打消主意,还来得及,我们可以立刻离开。如果你坚持要进沭宁城,万一发生什么不测,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