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将军是大唐的忠臣。”汪焯冷声道:“他待我更是恩重如山,我又怎能效忠杀死将军的凶手?”
“汪焯,王爷方才解释过,那是为了复兴李唐才迫不得已。”叶朝轩道:“如果他真是忠臣,待得王爷成就大业,自然会追封。”
汪焯怒极反笑,道:“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摆脱干系?庆王爷,你是李氏皇族不假,可你手段卑劣残忍,为人更是阴险狡诈,如果被你这样的人成就所谓的大业,天下老百姓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不错,夏侯确实残酷,但你的手腕和残酷,恐怕不下于夏侯。”
李承庆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冷峻起来。
“公主一心要恢复李唐,你和叶朝轩却是暗中勾结,污蔑公主。”汪焯甚是悲愤:“刺杀将军,污蔑公主,这点点滴滴,岂是胸有正气的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扫视在场诸将,道:“他现在要利用你们控制兵马,对你们和颜悦色,如果他日……!”他话声未落,却听得劲风忽起,众人只见到黑影闪动,李承庆竟然已经如饿狼般扑向了汪焯。
汪焯握紧刀,却也不畏惧,看不清对方面孔,只见到一团黑影向自己靠近过来,也不犹豫,厉喝一声,挥刀便向那团黑影斩了过去。
周围诸人只见到汪焯挥刀,却看不清楚李承庆,只听得“砰”一声响,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到汪焯魁梧的身躯已经直直飞出,“啪”的一声,正撞在后面的一面屏风上。
那屏风被汪焯一撞,已经碎裂倒下去,汪焯也是重重落在地上,“哇”的一声,从口中已经喷出一股鲜血。
“汪朗将!”媚儿惊呼一声,已经跑过去,只见到汪焯脸色惨白,口中满是鲜血,躺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奄奄一息。
李承庆站定之后,单手背负身后,看着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汪焯,冷笑道:“出言不逊,污蔑本王,污蔑李唐,你真是罪该万死。本王对自己弟兄和效忠李唐的忠贞之士,自然是患难与共,可是对背叛李唐的奸贼,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话声刚落,却听得“咻”一声响,一道光亮不知从何处冒出,直取李承庆。
李承庆却是从容淡定,待得那道光亮近在咫尺,才探手出去,将那光亮抓住,竟是一枚袖镖。
也就在这眨眼间,几道身影却是从天而降,身法轻盈,待得众人看清楚,便见到数名道士已经护卫在麝月周围,将麝月紧紧护在当中。
叶朝轩却是一眼便认出,这几人正是一直护卫麝月的御天台四大灵台郎,而天师门徒陈逊也在其中。
“修道之人,出手如此狠辣,袁凤镜都是教你们一些什么?”李承庆两指一抖,那枚袖镖流星般飞出,“噗”的一声,竟然穿过几名灵台郎身体之间的缝隙,直接打在麝月手边的茶案上。
众人见状,都是心下一凛,知道李承庆如果将这枚袖镖打向任何一名道士,那道士肯定是无法接住。
此事胡海彪等人才知道,这位庆王爷的武功竟然是深不可测。
御天台的几名道士武功虽然不低,但是面对李承庆,肯定不是敌手。
而围在四周的几十名甲士也都是握紧刀,没有轻举妄动,可是大家都知道,只要李承庆挥动一下手指头,这帮如狼似虎的甲士必然会一拥而上。
赠药
“公主……!”那边传来媚儿的声音,麝月转过头去,只见没有脸上满是悲怒之色,对着这边摇摇头,麝月也看到汪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毙命。
麝月心头微微颤动,但神色依然是冷峻。
庆王自然不会在意汪焯的生死,只是扫视了御天台几人,淡淡道:“你们联手起来,也不是本王敌手。看在袁凤镜的面子上,本王今日不与你们为难。听闻御天台的人离开京城之后,全都去了川中,你们几人也无需继续留在这里,去西川找你们的同门吧。”
陈逊却是道:“大天师有令,我等唯一的任务,便是护卫公主周全。”
“袁凤镜对麝月倒是很关照。”李承庆笑道:“你们不必担心,麝月是本王的侄女,本王又岂会伤她?”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他虽然消息灵通,但显然并不知道麝月与大天师之间的关系。
陈逊等人却是没有退下的意思,都是死死盯着李承庆。
李承庆皱起眉头,随即笑道:“一群修道之人,却想着打打杀杀,袁凤镜是真的教不好徒弟。”向麝月道:“麝月,该说的皇叔都已经跟你说了,你是要与皇叔携手复兴李唐,还是要和你那位祸乱天下的母亲一起走向深渊,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也不用担心,皇叔不会伤你分毫,将士们也依然会认你是李唐的公主。”
“你夺取兵权,接下来想做什么?”麝月问道。
李承庆笑道:“如果你愿意与我携手,我可以将接下来的计划告知于你,否则军国大事,你还是不该知道太多。”向陈逊道:“公主很疲惫,你们送她上去歇息。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只能带着这座塔里,不要出门一步,需要什么,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送过来。本王是先礼后不乱!”
诸人自然明白,李承庆这分明就是将麝月软禁在这高塔内。
麝月心知到了这个份上,再无扭转局面的可能。
她没有多言,转身便走,径自往楼梯去,陈逊等人跟在身边护住,走到楼梯口,麝月看了媚儿一眼,平静道:“媚儿,走!”直接登上楼梯。
媚儿看向李承庆,美眸之中满是恨意,但还是随着麝月上楼。
待得麝月等人上去之后,叶朝轩才向甲士们吩咐道:“将尸首抬下去,都退下!”
众甲士将汪焯尸首抬下去,纷纷撤走。
李承庆这才面带微笑,示意众人落座,自己则是走过去,在麝月方才坐过的椅子坐下,扫视了众人一眼,含笑道:“为免影响军心,今晚发生的事情,诸位自己知道便可以,不必对外宣扬。至于长孙元鑫和汪焯,就按照麝月先前的说法,便说他二人前往江南整军。”
诸将齐声道:“遵令!”
“豫州、兖州和徐州三营有诸位坐镇,自然没有问题。”李承庆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份文函,道:“我这里有一份江南军的将领名单,据我所查,这些人都是忠诚于李唐之人,而且很有能力。”将文函递给叶朝轩道:“叶大人,你就按照这份名单,以麝月的名义提拔这些将领上来。”
叶朝轩立刻起身接过文函。
在场诸人心下凛然,暗想李承庆拿出这份名单提拔将领,只能证明这些将领早就与李承庆有瓜葛,这位庆王爷早就在江南军中做了手脚。
李承庆软禁麝月,但却还是以麝月名义向江南军发号施令,诸将也明白庆王的心思。
毕竟江南军中多有效忠麝月之人,徐州各部兵马,江南军才算是麝月的真正嫡系,特别是杭州营,那更是嫡系中的嫡系,只有以麝月的名义对江南军中的将领进行提携,才不至于闹出风波。
“王爷,我们的家眷……?”胡海彪犹豫一下,还是拱手问道:“不知能否尽快将他们接到徐州?”
李承庆笑道:“那是自然。本王说过,最多半个月,诸位就能与家人相聚,本王既然说得出,自然就做得到。”却是抬起双手,用力拍了拍手,清脆响亮,众人正不知何故,很快便见到从大门外走进一名甲士,这甲士手中端着一只托盘。
诸将面面相觑。
那甲士走到大厅中间,单膝跪下,诸人看到托盘正中放着一只精致的玉碗,玉碗上面有盖子盖住,也不知道碗中盛放何物。
“这二十年来,本王游历天下,结交了三教九流诸多奇人异士。”李承庆起身来,走上前,笑道:“多年前结识一位道长,乃是当世奇人。他不但道法高深,而且隐居深山炼制丹药,那都是世所罕见的灵丹妙药。”
说到这里,李承庆已经打开玉碗的盖子,探出两指,从里面拿出一枚药丸,含笑道:“这是那位道长炼制的元气丹,补血养气,增强精力,乃是千金难求的灵丹。”直接将那枚药丸丢入口中,当着众人的面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