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低头看他,眼梢坠了点困倦,自顾自地伸手按了按,却没搭理他。
万事开头难。
“你答应我吧,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出去了也不会乱说的。”
季仰真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话说出口又反思自己是不是用词不够谨慎,他斟酌着矮了几分态度,道:“我已经想明白了,那天都是误会,alpha的易感期就是会乱我上过生理课,我都懂。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该打你骂你的,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行?”
他一个beta,被干就被干了吧,好在任檀舟没咬他的腺体,对他的分化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自己要想开一点。
更何况这种事情,只要他们都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
别人不知道,季仰真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好比他走在路上平白摔了个大跟头,路边要是没人,他自己爬起来走两步没多大的事情。
但旁边要是有人瞧见了,他心里会觉得很难堪,面子上也不过去,每每回想起来都尴尬得坐立难安。
所以,任檀舟对他霸王硬上弓这件事,于他自己是很丢脸,但都过去这么久,季仰真一个人大活人总不能让羞耻心给折磨死。
他要出门,最好能离任檀舟远远的。
之前任檀舟不是没有给过他台阶,但那个时候他正在气头上,什么台阶都让他给踹飞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季仰真也懒得搞循序渐进那套,反正任檀舟现在肯定也喝得神志不清。
不久前才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口出恶言,任檀舟就算只有一两分的清醒也能觉出这里面的猫腻,他嗓眼有些发干,前颞隐隐作痛,于是直接绕开了季仰真,抬脚上楼梯,只留下一句,“明天再说。”
任檀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季仰真面上的哀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计划落空的怨念和挫败。
真情破冰时刻又被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季仰真简直恨得牙痒痒。
他胡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很没出息地回到餐厅,他拿起桌上得塑料刀对着那只丑蛋糕泄愤般狠狠一戳,结果里面竟然缓缓流出一滩略显厚重粘稠的棕色液体。
季仰真有点好奇地用勺子挖了一点塞进嘴里,是甜度适中的巧克力流心。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东西,吃着竟然意外合他的口味,季仰真不知不觉吃得有些撑了,最后瘫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他身体姿势导致他自然仰头,顶上的灯光有些晕眼,他伸手挡了挡,一抬手又感觉胃里顶得难受。
一天都没吃饭,晚上又暴食了碳水,胃这种情绪器官有点抗议表现也实属正常,消化一会儿就好了,季仰真没当回事儿。
他吃饱喝足准备回去睡觉,而到他卧室的必经之路要路过任檀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