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他却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人的寿命长短不一,他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去做一个肯定的回复。
他在时间上的计量模式跟季仰真不太一样,所以他的回答于季仰真而言算是个好消息。
季仰真一面说着谢谢哥哥,一面探出半边身子要将那只蓝牙耳机重新给他戴好。
恰好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红灯。
任檀舟没有放任他的动作,按住了他凑近的脑袋,掌心一点点下移紧贴他脖颈后的腺体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完美的定格镜头,黑白屏幕也朝着斑斓混彩的模式渐变。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减,又是在门窗全闭的车中,两股呼吸贴面交缠在一起,迸出丝丝绕绕的不可言说。
季仰真没什么感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语调上扬,“哥?”
任檀舟眼底一片深暗,顶着一张无可摘指的脸,差点将他看得方寸大乱,“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关着你?”
季仰真跟他这位继兄向来是两种不撞面的脑回路,真当对方是在考校自己,便立即垂下眼睛作思考状,“因为,因为我那天打了你,还骂得很难听吗可我不是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我说几遍呐?”
绿灯才亮了一秒,后面立即响起了急躁的鸣笛声。
这要是季仰真坐在驾驶座上,非得磨蹭到绿灯只剩个几秒钟的时候再轰一脚油门飞出去,让后面鸣笛的车再等上一个漫长的红灯才好。
任檀舟却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季仰真待他松了手去换挡,如释重负般躺回椅子里。
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只有一句对话。
前方的建筑越来越拥挤,车流一股股汇入主干道,愈发紧密的高楼竖在两侧,无形中的紧迫感倾轧而来。
任檀舟静默许久,声音突兀地响起:“不是这样。”
季仰真像是没听清楚一般,“嗯?”
任檀舟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将车子就近停在了路边,松开了驾驶座的安全带。
“你真的不清楚么。”
季仰真不自觉攥紧了自己身前这根黑色的安全带,“除了那个,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已经到了显而易见的地步,这些天任檀舟也顺着他没去点破,只是上午在项卫民地办公室里,他推三阻四宁可去选那些素不相识的alpha,也不要跟自己沾上边,很难说他不是存着跟自己彻底割席的心思。
就好像那只他吃剩下来的菠萝,他明明看见自己伸手了。
“季仰真。”任檀舟平静到仿佛只是在对今天糟糕的路况做出点评,“你就这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