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不确定任先生为什么会喝醉,甚至还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提到了贺家,刚才闪过的念头也转瞬即逝,太过荒谬,景眠根本问不出口,只是,为了能停下,能试的景眠宁愿都试一下。
夜色描摹着对方的轮廓,即使任先生喝醉了酒,看起来却依旧冷静自持,只是行为恰恰相反。
任先生舔了下唇。
抬起头时,细丝被光影纠缠,微微拉长,又断掉。
景眠脸已经红透了,脑海一片空白,彻底宕机。
不远处略显昏暗的壁灯,在这一刻,似乎把客厅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抹淡而暖色的光辉。
“眠眠。”
景眠:“嗯?”
“我身上酒味很重吗?”
景眠脑袋已经转不过弯来,泪水滑过眼尾,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有些茫然:“好像…有点。”
任先生:“要去洗澡吗?”
景眠微微屏息, 眸光跟着顿住。
他说:“好。”
景眠见任星晚没动,神色也不自觉清明些许,他睫毛颤了下,说:“先生去洗吧, 我可以等一会儿。”
以往有两个浴室, 任先生比自己睡得晚一些,所以他们不会撞时间。
就算撞了, 也可以去其他房间洗, 各不打扰。
但现在,潜意识依旧如此认为的景眠,与任先生碰上视线时, 却见对方沉默了半晌, 道:“是我没表达明确。”
景眠被从沙发上捞起来时, 整个人还有点懵。
被先生稳稳抱个满怀,热意和酒味仿若被脖颈的淡淡香气浸染, 就连景眠嗅着男人颈怀的味道,大脑也跟着昏昏沉沉,耳后很快烧起来,因为他听见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们一起。”
景眠垂下的手指一颤。
自景眠住进这处独栋住宅以来, 虽然知道浴室有浴缸, 却从没利用过, 也没见任先生用过。
所以, 等到浴缸蓄满了水,逐渐升腾的雾气爬上玻璃窗时,景眠被先生放进浴缸里, 瞬间被柔和微烫的水流包绕,他忽然觉得, 泡澡好像比淋浴更舒缓身心,空间也大。
但接下来,浴缸的水位上移,后背毫无阻隔地靠上先生胸膛时,景眠发现自己无法淡定下来了。
后颈连带着耳朵很快红成一片。
除了热气沾染,
很可能是被忽然咬住的缘故。
景眠瞳孔一颤,忍不住瑟缩了下,但本能又让他停住:“…先生。”
男人抬眸,低低地:“嗯?”
景眠抿了下唇,小声道:“不能咬破。”
任先生一顿,喑哑着问:“怎么了?”
景眠垂着眼睫,脊背和肩膀都泛了红:
“后天有小组作业,有痕迹的话,会被同学看到。”
话音落下时,景眠却察觉,后颈被唇齿咬着的力道,竟在一点点收紧。
像是被猛兽咬住后颈,一动不敢动,只能发出闷弱而小小的呜咽。
当景眠以为真要被咬破的时候,力度却堪堪停住,触感脱离,空气碰到湿润皮肤时散发出冰凉的气息。
“知道了。”
他听见任先生的声音。
景眠垂眸,盯着自己露出水面的膝盖,雾珠顺着发梢垂落,啪嗒一声。
接着,他看见一双宽大漂亮的手,挡住他发呆的视线,握住了自己的膝盖。
景眠瞳孔一滞。
下一秒,那双手向两侧掰开。
…
热意很容易让人丧失力气。
这一点,没喝醉却要被抱来一起洗澡的人,身体力行地清楚体会到了。
感官之内的声音在半封闭的浴室里显得有些空荡,甚至模糊。
唯独水声不绝,回音激烈。
原以为先前的义务已是极致,但爱人却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前两次,先生多少因为顾及着他而手下留了情。
不知多久,景眠恍惚间听到随着衣服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好像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