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压迫感的沉敛气息在此刻令注目者都无法忽视。
就连一直口出不逊的那人,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喉结。
他迟钝着开口:“你、你是谁?”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任从眠垂下眼睫。
男人开口时,就连声音都冷得骇人,令人脊骨发凉:
“起来。”
透过瞳孔的反射,他的眼里倒映出任从眠的面庞,以及过于沉静的表情,才更让他由内而外的胆寒。
那一瞬间,即使他不自觉想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竟连挪动脚趾的细微动作都做不到。
只是下一刻,
他的领口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握住。
仅是瞬间,便拽起衣领,耳边细微的风声擦过,他的上半身被迫悬空。
身边传来观众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事人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下来了。
额角和脊背都不禁渗出彻骨冷意,他张了张嘴,发现舌头也跟着木了。
他惊恐道:“什么?”
任从眠薄唇敛着微点细光,睫毛下的阴影纤长细碎,淡金色的瞳孔里,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我的位置。”
并非咬在牙缝里说出的声音,甚至听不出一丝怒意。
那是一种极致的、压抑在骨髓里的冷寒和平静。
后背渗出的冷汗浸透布料。
那人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注视着这里的人太多,强撑面子让他依旧嘴硬地开口,只是,连声音都不成了调:“你干什么?你…你说谁的位置……这可是全国赛现场,凭什么,位置凭什么要给你,你到底……你是什么人?”
任从眠垂眸。
明暗交界的光影下,黑色大衣敛下了场灯的晦暗不清,面庞却逐渐清晰,男人以一个俯视的姿态视角,气场压迫而沉默,冷寂地启唇:
“sheep的监护人。”
男人的声音清晰低沉。
一片寂静的周遭如同凝固, 甚至落针可闻。
细碎的浮尘如同被揉碎了的星光,耀眼的灯束下,光点无声地漂浮坠落。
“是任从眠…!”
“天呐……”
男人仓惶地侧过眼睛,他听见, 自己邻座的女孩正压低声音惊呼, 窃窃私语。
陆危瞳孔不受控制地震动起来。
——任从眠。
即使不曾认出,也不会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当今地位无法撼动的影帝顶流, 即使从不参与任何流量宣传, 却依旧频繁出现在新闻头条,身为陆家的长子,陆危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 任从眠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任家, 意味着什么。
处尊居显, 权势滔天。
任从眠手下的企业……也涵盖了他们宋家。
严格来说,眼前的男人,
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
陆危已经顾不得面子,背后霎时一阵冷寒,就连牙关都不自觉开始冷战。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还说是sheep的…监护人。
一个成年不久的电竞选手, 怎么会和这种人物扯上关系!?
而他就在刚刚,
还对sheep出言不逊。
陆危苍茫地张了张嘴, 却没说出话来, 因为不远处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他认出是本次全国赛的总负责人,身后还跟了两个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