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的问题。
别墅二楼的那盏夜灯,早已为他敞开的定位,在他每一次绝望崩溃时刻的无声降临……任先生治好了他的病,却成了他解不开的结。
他让他意识到。
——原来这世上有无数人爱他。
而他最爱先生。
“我以为这些答案,你都知道。”任先生低声道。
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温柔。
景眠无声压紧了唇,感受到酸涩一点点涌上喉咙,占据模糊了眼眶。
“这样就够了吗?”
景眠问:“先生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
这一刻,男人愣住。
景眠第一次在任先生脸上,看到了可以称得上诧异的神色,细致到他可以描摹出俊美的轮廓。
“先生问过我,如果当初提出联姻的是贺家,我会怎么抉择。”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此刻的两人都深知意味着什么,景眠喉结微涩,低声道:“我的答案也一直只有一个。”
在男人愈显诧异的视线下,景眠说完:“哥哥从来都不是一切的前提。”
“先生才是。”
景眠看了眼时间。
23:59。
离任先生的生日结束,还有一分钟。
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翻了翻背包,拿出了一个小塑料兜,袋里的东西不明,还有一小块打火机。
下一秒,咔哒一声。
焰火点燃。
是广场巨幕送给他的小烟花。
伴随着窸窣的声响,小烟花被点燃,闪动的光芒成为了昏暗小巷里最盛大的光源。
夜空笼罩,仿佛是一场只属于两人的宴会。
没有初雪,他却为哥哥点燃一支烟花。
景眠穿着浅色羽绒外套,厚厚的围脖遮住下颌,唇边氤氲着白汽,耳垂被冷寒碰的嫣红。
眸光却被烟火一点点染亮。
“我的答案,就在那封信里。”
景眠垂下眸,眼睫浮上光影,原本艰涩的声音愈发坚定,温润而慎重:“先生对我的期望好像很低,即使没有任何回应,也能一切如故。”
景眠呼吸柔和下来,低声道:“可我也有了私心。”
“我希望不止于此。”
“我希望先生救我、爱我,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试着依赖我。”
“我也想成为你的底气。”
烟花燃尽前,少年忍下升腾到耳根的烫意,缓缓启唇:“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会陷入热恋。”
上一次在游轮上,男人告白时吻了他的脸颊。
景眠紧张的手心发凉,他微微侧过身,踮起脚,吻上任先生的唇。
……
“先生,生日快乐。”
烟花燃尽。
巷角重新覆上浓重的晦暗, 墨蓝的夜色遮挡斜月,挥不开又散不尽。
随着光亮熄灭,景眠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到这儿也戛然中止。
因为空气陷入了安静。
勇敢往往需要某些契机。比如他们在转角相遇前的各自奔赴,比如离任先生的生日结束仅剩一分钟, 比如他背包里恰好带了烟花。
而这些契机消失, 一切恢复如常时,景眠也终于从大脑一热的状态抽离, 彻底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