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漂亮有个屁用,连话都不会说。”
“一个残疾,得意什么呢!”
……
许星脚步顿了顿,唇角抿起,下意识又把头低了下去。
残疾,哑巴,是她最近听得最多的两个词,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适应这两个词。
温峋注意到她低下去的头,眼神暗了暗。
“活动范围仅限客厅,卫生间,其他房间不许进去。”
他将她的绿豆沙冰放在桌上,抓过遥控器打开空调,直接调到20度。
“可以看电视,可以玩游戏,累了就躺沙发上睡一会儿。只要别把东西给我砸了,其他随你。”声音依旧冷冷的,但相比在楼下时,已经温柔许多,“等会儿觉得冷了,自己调上来。有事就来楼下找我。”
他转身,瞥了一眼跟个乖宝宝似的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不自觉心软:“听懂了吗?”
许星笑着点头,眼睛弯弯的,瓷白的小脸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乖乖听话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痒。
温峋喉结动了动,有一种想摸摸头,说“真乖”的冲动。
他克制住这种冲动,把乖得要命的小白兔安置好,转身下楼,伺候那群觊觎他的牛鬼蛇神。
温峋的客厅和外婆家的差不多大,她本来以为会很乱,却没想到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空调嗡嗡地吹着凉风。
许星乖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空气中的燥热下去不少,才开始歪头歪脑打量温峋的客厅。
他家应该重新装修过,看起来很新,装修风格以黑白灰为主。家里所有的收纳都是黑色铁艺柜。
电视墙上挂着70寸液晶电视,茶几上摆着游戏手柄,估计是为了玩游戏才买那么大屏的电视。
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张小书桌,书桌那一面墙上贴了密密麻麻的纹身图片,桌面上也摆满了纹身册子和纸笔。
许星刚进来就被那个角落吸引,她眨了眨眼,坐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一个缝。
楼下嘈杂的声音传进来,夹杂着温峋冷漠锐利又暴躁的“别他妈别动”“忍着”“哭个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温峋好像比刚才更凶了。
关门前,她听到女孩哭喊的声音:“峋哥,你轻点,疼啊!”
好像是刚刚说她坏话的人之一。
温峋的声音非常不耐烦:“忍着,哭你还纹个屁的身!”
啧,真凶,许星边吐槽边关上门,转身,一路小跑到小书桌前。
那贴满了墙壁的纹身,有的粗犷,有的细腻,有很大的虎头,盘踞的龙,飞翔的鲲鹏。也有温柔细腻的小猫,小鹿,一小串字符和绽放的玫瑰。
许星眼睛发亮,一个好的纹身师无疑是懂得美感的。
温峋的作品在许星看来或许没有那么完美,但美感是在的。
桌面上的素描本被随意打开,上面有一只画了一半的蓝蝴蝶,周围画了玫瑰和缠绕的藤蔓。
许星手痒痒,她仔细分析了一下温峋的话,“只要别把东西砸了,其他随你”,所以应该是可以动的吧?
她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几次走开又几次回到小桌前,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画笔。
等到有人敲门,许星才猛然惊醒,黄毛探头进来:“许星,许星?!在哪儿呢?”
黄毛没看见许星,推门进去,“杨阿婆叫你……我草!你你你……”
他瞪着眼,一副被惊吓的表情,颤抖着手指着许星手里的笔和本子,好半天才说:“你他妈完蛋了!谁让你乱画的?!”
“完了完了,峋哥要是知道你在他本子上乱画,你就等着死吧!”
他激动地走过去,边走边念叨,“这本子峋哥跟宝贝似的,上面全是客户定的作品!你这么乱搞,他不得气死了!这上面随便一张都得上千了好吧!”
上一个随便碰了温峋设计本的人,被温峋大冬天的按在按在河水里呆了两小时,不对,是每天两小时,持续一个月,此后再不敢随便乱动温峋的东西。
这会儿,那倒霉催的还在楼下任劳任命地给人纹身。
瘦马猴正被缠着要温峋的微信,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连忙拒绝:“我们这儿是正经的纹身店,不卖老板信息!”
真奇怪,大夏天的,怎么浑身发冷呢?
许星被黄毛的大嗓门吓得一愣一愣的,茫然地看着他,僵坐在椅子上。
听明白黄毛说的话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搞砸了一件大事,她看看本子,又看看黄毛,一张小脸惨白。
完了,温峋那么凶,不会打她吧?
黄毛一口气堵在胸口,咬着牙问:“你画了多少了?”
许星低头翻着本子,越翻越心惊,抬起头时,嘴唇都白了,小小一叠,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
黄毛彻底绝望,气若游丝:“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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