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翎去世,她被接到许志舒家后就再没回来过,趁着这一趟,她想收拾一些东西回去。
夏夜里,燕城的路灯下,少女背着书包低着头,抽着气一步一步往家的地方走。
温峋就跟在她身边,拿了把“专治男性疾病”的广告小扇子,在许星后脖颈轻轻扇着。
他没再犯贱去招惹许星,不会哄人,就只能乖乖把嘴巴闭上,可不能再惹乖小孩生气了。
只是看着她低头默默流泪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心肺间流窜。
喉间莫名有些干涩,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他叫她:“许星。”
许星没停,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他。
温峋皱眉,眉宇间透露着不悦,右眼皮上的小痣也跟着敛进黑暗里。
他沉了声音,再次叫道:“许星。”
许星右脚靠上左脚,乖乖停下,仍然低着头。
冷白的路灯自她肩上洒下,不经意间流泻一地,将她笼罩其中。
温峋站在她面前,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晚上。
当时的她也站在路灯下,看起来脆弱得要命。
喉结滚了滚,他说:“看地上干什么,抬头。”
面前的人似乎跟他杠上了,完全不理他。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大掌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路灯下,一双哭红了的水盈盈的眼睛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
温峋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泛着疼。
他托着许星小小的脸蛋,尽量温柔地用拇指指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可惜他这人粗惯了,即便温柔还是擦得许星脸颊有些疼。
“都要到家了,还这么哭着。你到底是想回家还是不想回家?”
许星眨了一下眼睛,都懒得瞪他。
温峋没收到小姑娘柔柔软软的刀眼,掀了一下唇:“你妈要是知道你回家还哭成这样,不得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许星:“……”
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一张哭红了的小脸我见犹怜:“行了,别哭了,都要到家了,开心一点。嗯?”
难得的温柔,和他锐利凶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许星吸了吸鼻子,点头,带着温峋继续往前走,那人依旧在后面沉默地给她扇风。
盛夏的夜似乎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热。
她的家在4楼,楼下有便利店。
温峋从学校出来就想抽烟想得紧,但刚才摸包的时候,发现烟早就没了。
他叫住许星:“我去买包烟,你先上去,住几楼几户?”
许星朝他伸出四根手指头,又收回去两根。
温峋懂了,住402:“行了,上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许星点点头,转身上楼。
就在她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快。
这脚步声就像踩在她心脏上的鼓点,让她没由来的心慌。
许星下意识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匆忙,然而还不等她彻底转过来,光裸的小腿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
几乎是瞬间,许星便软软地倒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尖叫,秀气的眉痛苦地拧着,眼泪“哗”地夺眶而出。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那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在她倒下去的一瞬,头顶传来愤怒的咒骂声:“妈的,小贱人,你他妈敢跑!老子看你今天怎么跑!”
许星闻声抬头,许志舒狰狞的面孔在她瞳孔里放大。
这个平日里儒雅的人,此刻愤怒得如同饮血啖肉的恶鬼,凶狠地将她的血肉剥离。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保镖,冷漠地站在一旁。
许星的脸色霎时惨白一片,水雾迷蒙的鹿眼是明晃晃的害怕和恐惧。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往后退,眼泪流了满脸,绝望地,哀求地摇着头。
许志舒愤怒恨决地盯着她,抬手薅了一把头发:“老子在这儿堵了一个周,整整一个周!人不大,你他妈倒是挺能躲啊!”
他似乎气坏了,用力抡起钢管。
许星瞳孔猛地放大,眼看着许志舒的钢管就要落下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忍者巨大的疼痛将腿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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