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点点头:“那学长你也早点进来。”
郁宁笑着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许星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谁啊?”
“一个小学妹,”郁宁声音里带着笑,语调平静,和电话里的那人说,“之前和你说过的,忘了?”
许星听不见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了,只听见郁宁揶揄的声音,“咱家厨房里的醋是不是都被你吃完了?”
许星离去的背影个陡然顿住,转头呆愣愣地看了郁宁一眼,觉得世界好玄幻啊。
温峋不回她消息,她就去骚扰程淮。
想知道温峋忙不忙,在做什么。
但十次有九次他都说温峋在忙,根本没时间给她回消息。她的心情一点点低落下去,大概能猜出来是谁授意他这么说的。
温峋在躲她,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许星疯了一样的加班,写报告,分析山体构成。因为她拼命三娘似的努力,组里的人也跟着被调动起来。
和她一起加班,写报告。
十一月底的寒风刮在人身上像刀子一样,她没听温峋的话,依旧在悬崖间晃荡。
疾风拍打在她身上,使她像一片孤零零的叶子,漂泊无所依。
她用锤子敲下一块山体,放进背包里,然后继续去敲下一块山体。
前些天她和宋婕打电话,和她说温峋故意躲着她这件事。
宋婕终于把她上头的情绪抛掉,开始认真理性地给她分析:“我觉得吧,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他又不敢和你在一起,只能先断了你的念想。既然明着说没用,那他就换一种方式让你放弃,比如冷暴力。”
她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宋婕的话,觉得她说得对。温峋就是在对她使用冷暴力。
消息永远都是那几条,跟例行公事一样。打电话总是不接,不是在忙就是没时间,连程淮的手机也被他控制。
他好像要活生生在他们之间劈开一道天堑,将她分隔一边,让她永远不能靠近。然后他就在另一边,默默地站着,守着,哪儿也不去。
所以她有点害怕,害怕他们之间的鸿沟会越来越大,害怕他会越退越远,害怕没有她在他眼前晃悠,他会清醒得可怕。
就像四年前那样,什么都不说,只留给她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所以,她不能等了,她要加快脚步,快点把勘探队这边的事情弄完,去找他,去在他面前晃,让他永远不能冷静。
宋婕听完她的计划,愣住了:“你不要命了?你是想把自己熬死了让温峋来给你收尸?”
许星白了她一眼,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在他身边的话,他会跑。”
“哇,你这是把他的小心思都揣摩得一干二净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他怎么会跑?”
“他就是会跑。”因为他害怕八年前的悲剧重演。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温峋的过去,那是他藏在心里最深的疤,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宋婕啧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但他的出发点都是你,离开你也是怕那些人找上你。我觉得吧,他不是不喜欢,他是太喜欢了。”
这点许星倒是挺赞同的。
“这样!”宋婕一锤定音,“等他回燕城,我联合各位亲朋好友们想办法推他一下。我峋哥这人就是太轴了,不用力逼一逼,他怕是一辈子都迈不过那道坎。”
“你准备怎么逼?绑架我吗?”
“我绑架你?!我疯了吧?!别说温峋了,你一巴掌就能把我撂趴下!”
“那我自愿给你绑。”
宋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滚蛋!怎么一遇到他的事你就这么激进?”
“我不是激进,我只是觉得,要是他那么害怕的话,我勇敢一点就好了。我心疼他,不想让他再一个人沉浸在噩梦里了。他害怕的我都不怕,我会努力活着,然后一直陪着他,或许还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去给他扫一下墓,再过几年,我也会躺在他身边。”
宋婕沉默许久,骂她没出息。
遇到他,她可能就是没出息吧。
一阵风吹来,她挂在悬崖上,狠狠打了个哆嗦。
一晃十二月,勘探队的工作彻底完成,收拾行李回去的时候,许星毫不犹豫先去省里,她说过,要带他一起回燕城,就一定要带着他回去。
但她没想到,说好了要等着她一起走的人,居然不告而别。
他又一次骗了她,在冷暴力之后,他果真逃跑了。
十二月,寒风凌冽,她站在公安局大门口,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马路,蓦地红了眼眶。
被冻僵的手指连字都打不了,她哆嗦着把话筒放到嘴边:“温峋,你这个大骗子,你说了要等我一起回家的,你又骗我。”
嗓音里,哭腔浓烈,委屈极了。
“你说你把我当妹妹,但是哥哥是不会骗妹妹的,你连一个好哥哥都做不到。温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现在有一点点,一点点讨厌你了。”
“不过,我很快就会好的。我只是有点难过,等我难过好一点了,我就不讨厌你了。”
“你要是回燕城了你就告诉我一声,你要是没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我说了要带着你一起回去的,我不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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