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脸颊泛着兴奋的粉色,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在莫远的时候吗?在陆妍死后?”
路上车来人往,温峋小心护着她,呼出一口奶白的水汽:“不是。”
事实上在那个瞬间他依旧能看到的。
“上一次任务需要护送一名动物学家到非洲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基地,”他牵着女孩慢慢在雪地里走,嗓音平静,不急不缓,“路上遇到了一伙儿偷猎的人。”
许星一下滞住,整个人都停在原地,漂亮的瞳孔微微放大。
莫名地升起一股后怕。
非洲盗猎偷猎活动猖獗是人尽皆知的事,而偷猎的人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和这样的人对上,几乎就是一场生死决战。
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温峋正在面临一场生死考验,她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峋手上用力,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笑,有些狂妄,“那些垃圾和真正的恐怖分子比起来,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老子杀过的人比他们穷凶极恶的多得是,就那几个小垃圾还不够看的。”
许星噘着嘴,用额头撞他的下巴:“那也危险啊!”
“嗯……”温峋垂眸,有些好笑地瞧着她,故意卖关子,“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许星:“嗯?”
温峋靠在她耳边,气息有点热:“富贵险中求。”
许星:“……”
许星气得踹他一脚,换来男人更加愉悦的笑声。
??
她听见身后男人的呼吸重了些
温峋直起身:“好了,不逗你了。没你想的那么危险,傻姑娘,不是还有队友吗?”
他牵着她继续往地铁站走,慢慢讲述他在非洲的一段经历。
偷猎的人专偷濒危动物,那天夜里好巧不巧碰上他们经过,车上还坐着一个动物学家,哪里能坐视不管?
于是大半夜的他们和偷猎者正面交火。
对方是一个小团队,大概五个人,他们这边一行六个人,人数上是他们占优势。
但地形上,对方占优势,好一番围追堵截之后,总算跟上他们的踪迹。
他们派了三个人追偷猎者,剩下三个留在原地保护动物学家,以及联系最近的野生动物救助基地,将受伤的动物接回去接受治疗。
那是一头非洲圆耳象,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身上有好几处弹孔,鲜血流了一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如果他们再来晚一点,它的象牙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动物学家很心痛,差点当场哭出来。
温峋带着两人去追盗猎者,对方很猖狂,不断朝他们放冷枪,见他们人少,准备用火力镇压他们,将他们挨个解决。
追击过程中,温峋一直没开枪。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透过瞄准镜看到那个温柔大方的女人。
但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之后,他再恐惧也只能举起枪,夜视眼镜里,是对方边跑边闪躲的身影。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是痴呆的,不可置信的,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国度,脑子嗡嗡响。
说不清是震惊,迷茫,还是失落,心跳在顷刻间被放到最大。
他或许愣了一秒,又或许两秒,耳边全是激烈的枪声。
瞄准镜里,是对方活动的身影,他遵循本能,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后,目标的头炸开一朵血花,然后应声倒地。
他额角,侧脸,掌心,扣动扳机的食指上全是汗水,潮湿,泥泞,裹着他的心跳声,宣告他内心的胜利。
在经年漫长的自我折磨之后,他的父母好像原谅了他。
即便多年过去,特种兵的本能依旧刻在他身体里,他依旧是那个印在枭狼宣传册上的兵,他依旧是他的王者。
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体里,血液在不断沸腾,他变得凌厉而冰冷,犹如夜色下凶猛的野狼,露出尖锐獠牙。
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两个人之后,还剩下最后一个人。
那人见形势不对,立马开始逃跑。
温峋几人一路狂追。
地形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阻碍,好几次差点跟丢,最终在那人进入灌木丛前,温峋一枪解决了他。
至此,一支偷猎小分队彻底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