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璟挑眉,这家伙认识编钟?
……
邢旭从全息舱爬出来,跟经纪人打声招呼离开公司。他只是一个新人,经纪人也不管他。
回到家,他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向房间跑去。
“站住!”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在客厅内回荡。
邢旭赔笑:“爷爷,你没去研究所上班啊。”
一个地中海老头噌的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杀到孙子面前:“你真的进组了?”
邢旭不想跟他多说,只是点点头:“嗯,已经开始拍摄了。”
邢正天顿时捶胸顿足:“那个导演也太没眼光了,竟然看得上你!”
“什么叫没眼光,他还夸我演技好呢。”邢旭皱眉。
拍戏一天已经很累了,还要跟邢正天掰扯这些,邢旭心累的摆摆手,转身回房间睡觉,懒得跟他多说。
邢正天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客厅转了几圈,最后跑去隔壁跟老伙计吐苦水。
开门的彦时雨礼貌的打声招呼,扭头喊道:“爷爷,邢爷爷来找你。”
正在研究神话资料的老人走出书房,熟练的对孙子叮嘱:“去泡两杯降火的茶过来。”
邢正天看着彦时雨,表情很羡慕。
“时雨真的很乖,哪像我家里那个讨债的,叛逆的恨不得蹦上天。家里给他安排的路不走,一毕业就进了娱乐圈那个大染缸。”
彦时雨笑着劝他:“我跟爷爷爸爸选择同样的古籍研究专业,是喜欢这份工作。邢旭他喜欢演戏,将来扬名星际也没什么不好。”
邢正天叹息:“就是看你们祖孙三代为同一份工作努力,我眼红罢了。”
儿子倒是听话,就邢旭这个孙子,他说东对方一定往西,一身的反骨。
时爷爷抬抬眼皮:“行啦,邢旭比许多年轻人都优秀,你就知足吧,擅自插手小辈的发展,你是控制狂吗?”
“呸!你才控制狂!”邢正天本来想找朋友聊聊天发泄一下憋闷的心情,没想到又受了一肚子气。他灌了一口茶,走路带风似的回了家。
时彦雨一脸担忧:“爷爷……”
“别理他,不惯他的臭毛病。”时爷爷拉住孙子,“走走走,我们继续去研究女娲神话。”
为了避免气坏自己,邢正天只能沉浸在工作中,对孙子每天去公司的行为视而不见。
老头跟时彦雨的爷爷大学选了同一所学校,不过两人一个研究神话古籍,一个研究古代器具,毕业后又收到国家招揽进入研究所。
这天,邢正天从研究所回来,随手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早早收工的邢旭立即站起来。
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出差,家里的气氛就跟冰封了一样,他主动打破冰层:“爷爷,你下班回来了。”
“嗯。”邢正天板着一张脸。
“是工作遇到困难了吗?”
邢正天很嫌弃:“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是混娱乐圈的,懂得古器知识吗!”
邢旭差点变脸,深吸一口气:“怎么说也是耳濡目染……”
“耳濡目染为什么不选古研究专业?”
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邢正天的脾气臭,邢旭外表清秀性格也很倔,当即把资料抢过来自己看。
“这是……汉代的古器?”年轻人缓缓挑眉。
邢正天听到他这样说,气的咬牙切齿,懂得这么多古器知识,结果一头扎进娱乐圈……
“小兔崽子,看见你就来气,滚滚滚。”老人使劲揉胸口。
邢旭挑眉,偏不滚,镇定自若地打开资料开始看。
“这个是云纹犀牛,从描述来看,似乎是汉代的古器。那个时候人们认为犀牛是镇水的灵兽,经常用它的形象雕刻东西。这个云纹似乎是金线镶嵌,在那个时代来讲简直是巧夺天工……”
脱衣服脱到一半的邢正天愣住了,踉踉跄跄跑过来,双手就跟铁钳一样死死抓住孙子:“谁教你的?你怎么会懂这些知识?”
“剧组啊。”邢旭扬眉吐气,恨不得鼻孔朝天,“里面的陪葬品都是古器,我还见到了编钟,虽说是虚拟的,但导演很熟悉,现实生活中一定接触过。”
邢正天愣住了。
……
今天是温启白庭审的日子。
郁璟停了一天的拍摄工作,裴翊带着他略做伪装,低调进入旁听席。
军事法庭呈鸟巢状,前方和左右是法官和检察官以及陪审人员,后方全部都是旁听者。
当温启白被带进来时,郁璟几乎认不出他是谁。
郁璟记得,温启白今年两百多岁,在星际正值壮年,笑起来时眼角只有几道细纹。
如今的他满头白发,表情是死灰般的麻木,眼珠几乎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被两个军人押上被告席。
郁璟盯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腕看了很久,那里细的仿佛一折就断,只剩皱巴巴的皮肤。
“难受我们就不看了?”裴翊垂眸,干燥的手掌跟郁璟十指相扣,一点一点温暖他微凉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