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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非常规意义上的好天气,无风无雨无太阳,适合朋友聚会、出门游玩,也……
——非常适合搬家。
“小秋aki,收拾好了吗?车来了哦~”
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变大,蹲在卧室的栗色短发少年将最后一个纸箱封好,环视了一下整个卧室,才拍拍手上的碎屑回道:“都收拾好了。”
敞开的卧室门冒出来一个带着眼镜的长发女士,她脸上略施淡妆,上身是比较正规的女士西装,搭配修身的包臀裙,踩着高跟鞋,活脱脱像一个精英女强人。
但只要她一开口……
“果咩~小秋,又要辛苦你了,妈妈这边的东西太多了,可能要等你松田叔叔送一趟才能来接你。”松田一华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
秋夜不见怪地从书包抽出一本书,淡定回道:“知道了。”
一华妈妈这才放心离……她突然一个闪身,又探出头来,震惊地指着堆在客厅的粘土人,“哎呀,小秋,那些作品不装好一起带走吗?”
“不带了,那都是些没有必要的东西。”少年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地说。
他已经将笔袋也打开,眼镜也戴上,准备趁着这点时间继续学习一下。他转入的这所公立中学学业不算繁重,但他高中准备考立海大,虽然现在才国二,但一些必要的提前准备已经可以开始了。
一华妈妈纠结地扭了扭手指,“那……小秋一个人会不会害怕,要不要妈妈留下来陪你?”
秋夜叹口气,还是回过头,推了推脸上的方框眼睛安慰道:“没关系妈妈,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正好暑假作业还没写完,我在这里写会作业。”
“嘁。”
门口突然出现败兴的声音,秋夜皱起眉头。
只见在一华妈妈的身后,一个臭脸小鬼被推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身体健壮、精神饱满的男人,强壮的肱二头肌几乎要撑爆他身上的短袖。
但与他不好惹的身材不同,他的表现却是实打实的友善。
“我把臭小子也带来了,让他留下来陪秋、秋夜吧。”松田丈太郎一只手摸着后脑,一只手又把松田阵平往里面推了推。
“切。”
这次秋夜听清了,看得出,眼前这个一直臭着脸的卷毛少年是真的非常不爽呢。
他不由笑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谢谢松田叔叔,不过我一个人待着这里也可以,阵平今天应该有什么事要做吧?不麻烦他留在这里了。”
卷发小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好,一双暗含期待的凫青色眼睛悄悄地看向他的父亲。
然而松田丈太郎读不懂少年人的小别扭,他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们好好在一起相处就行。别担心这个臭小子,整天不是闷在家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就是去萩原家的修车厂霍霍那些汽车,他能有什么重要事。”
他手臂摆着,嘴巴说着,眼睛却落在一华妈妈的身上,一点都没看到松田阵平气得微微泛红的脸颊。
“什么叫没有重要的事,我本来都和hagi约好了!”
“我不是都给你手机,让你打电话和萩原家小子说清楚了吗?又不是直接放他鸽子。”
“好了好了。”一华妈妈拉了拉松田丈太郎,熟练地顺毛,“本来夏天就热,孩子心烦着呢。”
然后她又安慰松田阵平说:“我们东西两趟就能搬完,到时候要收拾东西,可能顾不上你,你能有朋友约出去玩也好。”
父子两人对视了一会,同时“哼”了一声,扭头无视对方。
一华妈妈捂嘴偷偷笑两声,秋夜的嘴角也没忍住上扬。
为了防止两人恼羞成怒,一华妈妈赶忙拉住松田丈太郎边往门外走,边对两个孩子说:“那我们走了,等会来接你们。”
松田阵平也不是不懂礼貌的小孩子了,一华妈妈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是非要和老头犟下去,“……我知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后,松田阵平迅速找了个离门最近,离秋夜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看到秋夜桌上的作业,他冷哼一声,抱着胸微微抬起下颚,不屑道:“装模作样的变态。”
秋夜脸上的笑容化为了无奈。
看这情况,作业是别想写了,他合上作业本,把平光镜摘下,认真地说:“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关于为什么摸你的脸,还有我脚踏多只船的那件事,上次见面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松田阵平绷着脸,继续自顾自地说:“我本来和hagi约好去看车的,今天修车厂来了一辆少见的豪车,车主下午就要来提车,现在肯定来不急了,都怪你。”
……这是在和他闹别扭?
秋夜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想:那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为关系比较不错的兄弟了?
他试着往那边走两步,果不其然看到卷毛小少年全身戒备了起来。
他好气又好笑,干脆停下来倚在墙面,“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这么怕我干嘛。”
“总之你别过来。”松田阵平低声吼道。
但秋夜可没容易被吓住,看着卷发小少年自认为恶狠狠的表情,他只觉得体内的某种恶劣根性被激发出来了。
……有点想逗一逗。
“你干什么!”
松田阵平瞪大眼睛,在他的面前,秋夜刚刚用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冲过来,然后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真软。”秋夜笑眯眯地说。
“你这个变态!”
松田阵平脸都被气红了,他一把拍掉放在他头顶的手,生气地冲出卧室。
他在客厅随便找了一个空地,一屁股坐下来。
鱼,示意秋夜看过来。
“触手怪除了本体,还有一个可以具有诱惑性的表象。”
她把章鱼圈起来,用这个圆当做头画了个小人,然后在右边又画了一个差不多的小人,在两个小人之间画等号。
“表象的这部分是什么样子的完全取决于它的上一个猎物,所以几乎每一代都不一样。”
她在脑袋没有章鱼的小人里打上问号,然后在它的右边画了一只加长爪子、似乎是想包裹住旁边小人的章鱼。
“但是,属于触手怪的那部分是不会变的。”
她将两只章鱼用线连起来,笔尖在线上点了点。
“简单来说,触手怪会‘寄生’在被选中的母体身上,汲取养分,等到养分足够就会杀死母体,然后‘复制’出一模一样的表象取代他们。”
笔尖滑到打上问号的小人身上,在它眼睛的位置画上两个‘x’。
“但是你不一样,懂吗?你不仅性别与你母亲不同,甚至遗传了你父亲眸色。从基因层面来说,你既不是一个完整触手怪,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毕竟,没有人会任由一个‘定时炸弹’自由地跑来跑去。”
雨宫医生耸了耸肩,潇洒地在等号上画上斜杠,然后把笔拍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散地向后靠到椅子上。
秋夜:“……我明白了。”
雨宫医生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嘴角慢慢上扬。
秋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这股预感给他危机感比他刚进这个房间时的危机感还要强,他站了起来,警觉地观察四周。
雨宫医生为他的警觉性感到一丝惊讶,不过看着青年警备的姿势,她不由更想逗逗这家伙。
于是,她不怀好意地说:“你要是实在担心,雨宫姐姐也不是不能帮你哦~”
秋夜略微往后退了退,平静地表面终于裂开,“你是在调戏我吗?”
雨宫医生转着笔,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医生的职责哦~不要害羞,雨宫姐姐见过的裸体可能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我会告诉妈妈的。”
秋夜顿了顿,“你刚刚是不是‘嘁’了一声。”
雨宫医生看向天花板,小声抱怨道:“真无趣,当初的松崎可比你现在活泼多了。”
“谢谢夸奖。”秋夜说,但他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谢谢的意思。
雨宫医生的额角似乎有井号冒出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人跑步的声音,紧接着诊室的门被人用力拉开。
两人一同转头看去。
“雨宫医生,有急诊的人送来!”
雨宫医生倏地站了起来,神情严肃,低吼道:“那群家伙——”
她迅速跑出门,临到门口了,她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秋夜说:“如果看不懂纸上的字,你可以问一下你的母亲。”
然后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在走廊间。
秋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了看面前空掉的位置,又扭头看了看还在晃动的门……
雨宫医生离开后,出于礼貌,秋夜等了一会。
不过没有人回来。
最后时间不早了,他看了一眼帘子,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离开了。
来到医院外,看着医院门口来往的普通病患,秋夜捏紧口袋折了好几下的薄纸。
他安静地、没有任何表情地、就像每一个行色匆匆的普通人一样在路上行走着。
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那几秒钟间隙里,他没忍住,回头看向医院,这座普通的公立小医院在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短短一个上午的经历在他的大脑中不断被拆解分析。
他敢肯定那被送来急诊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惜的是,暂时似乎没有人愿意帮他打开那扇通往真相的门。
……是时机未到吗?
回到家后,秋夜门都没关上就听到松田丈太郎大嗓门的声音,“小秋回来了啊?体检得怎么样?”
正在擦桌子的少年也蔫蔫地回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家里热闹起来了呢。
秋夜关上门,心里默默地想。
他不知道一华妈妈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于是模棱两可地回复道:“挺好,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就好,快吃午饭了,你和阵平先去坐吧,我去看看一华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等松田丈太郎离开,松田阵平就将手上的抹布一扔,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秋夜不由皱眉,少年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没精神的时候,而昨晚唯一不同的是……
“昨晚没休息好吗?”他问。
少年趴到桌子上,将脸枕在胳膊上,侧看着秋夜,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昨天可是奔波了一整天,晚上还……”
他嘟囔了几句,将头转到另一边。
一根大概有两根手指那么粗的触手从他的衣领处冒出来,它竖在离少年很近的半空中朝着少年的脸的的方向弯曲,似乎在观察,紧接着它将自己贴在少年的额头上。
“喂!这样很痒诶!”
松田阵平把紧紧贴在他脖子的那部分拉开,没好气地说:“想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可能发烧。”
秋夜被他这么一说,沉默了,只是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懂得挺多啊,弟弟。
松田阵平:“……”
他看懂了秋夜的眼神,不由有些羞怒,抓起桌上的抹布朝秋夜扔了过去。
秋夜接过扔过来的抹布,动作非常自然地擦起了桌子。
松田阵平:“……别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秋夜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关着的厨房门,“如果你想‘欺负’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好换个地方。”
一句像是威胁的话,给他说的却仿佛在调情。
……不,不用“仿佛”,他就是在调情!
松田阵平朝他翻了个白眼,抢过抹布,走向厨房。
秋夜听着他进去后厨房传来各种物品碰撞的声音,不由在心里感叹道:
非开放式厨房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啊……
开始餐桌上的氛围还有点尴尬。
被孩子撞破亲热的场景,相信没有哪一个父母会不尴尬吧?
不过尴尬的主要是松田丈太郎,在一华妈妈三言两语的打趣下,他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松田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再加上难得他们四个人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松田丈太郎和一华妈妈两人的话甚至比平常要更多一些。
松田丈太郎:“啊?萩原家的事还没结束?”
一华妈妈:“没那么简单。上次被证明是被陷害了,但是名声还是受影响了,再加上他们家修车厂好几个员工都被人高薪挖走了……唉,要再来这么几次,就算我们帮他们,也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