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很少会去回忆过去,对他而言,当下的平淡生活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他还不至于那么天真,认为过去的那些人和事情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
根据那个生面孔说的话,秋夜大概能猜出他口中的“我哥”是谁,这也让他想不明白,一个被轻易吓到退学的废物,是怎么做到鼓动别人一心为自己复仇?
难不成是之后缓过来,又开始不甘心?还是说他从头到尾在装?
至于那人口中说的“我哥不许”,秋夜是半点没当真,这种小伎俩他又不是没见过。
心中想法短短几秒就过了几转,但是想归想,比赛还是要看的。
那人既然是想通过伤害松田阵平来报复秋夜,那秋夜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祈祷自己不要真的下手吧,生面孔。
比赛很激烈,两个学校的比分追得很紧,紧张的氛围引起观众席上一波又一波的欢呼。
虽然只是国中生的比赛,但来的人绝不少,甚至还有小有名气的记者混进赛场,随机拦下一名幸运观众进行采访。
萩原千速:“……”
记者:“镜头转过来!您好,美女!请问有时间接受我们一个短暂的采访吗?”
萩原千速:“比赛还没结束,现在就要开始访问吗?”
记者:“我们只会询问一些普通内容,不会让您感到困扰。”
镜头怼得太近,就算萩原千速对自己很有自信,也感觉到了些许不自在,尤其是余光看到旁边松田夫妻两人都投来好奇又兴奋的目光,让她心中的压力是更加大了。
这时候她就很怀念研二……
但是萩原研二正在场上比赛呢,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了。
幸好记者履行了自己刚刚说的话,问的都是一些基础的问题,萩原千速在不暴露自己有亲人上场的情况下,以简短快速的语句回答。记者看上去不太满意她的回答,但萩原千速真的一句话不想多说。
记者:“好吧,那我们的采访结束了,感……”
观众席最前方突然响起尖锐的叫喊声,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前往后传过来,紧接着不少人站起来,或是好奇,或是紧张地往场上张望。
记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连结束语都不说了,直接往前冲去。
虽然没有拍到现场,但补救还来得及!
冲!
被忽视的萩原千速没时间去吐槽那个记者,她看着球场里突然聚集的人群,不禁站起来,眼睛向球场扫视一圈。
直到看见身高超出别的国中生一截的萩原研二和站在他旁边的松田阵平,她才松口气,坐下来问道:“一华阿姨,你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停止比赛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一华妈妈有点犹豫。
她不确定地看向在反复查看录像的松田丈太郎,“阿娜达,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想踢阵平?”
松田丈太郎的脸色很差,他冷笑一声,关上手中的录像点点头。
萩原千速脸色一变,“什么!”她喊道,“他们有被红牌吗?我要去举报他们。”
松田丈太郎伸手拦下她,幸灾乐祸地说:“不用去,那个家伙连撞人都不会,我看了录像,他没撞到人直接摔到地上了,看现在这样子估计是摔得不轻。”
摔得不轻?
如果只是踢空后摔下来,绝对不会是这样。
松田阵平看着搀扶不起来,面色惊恐的少年,肯定地心想。
医护人员提着箱子过来了,对面学校的队员四下散开,小声地讨论。
“怎么办?”
“不知道啊……”
“骨折了?”
“好像是的,真惨。”
“惨什么啊,他自己活该!”
“嘘——小点声。”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吓傻了吗?不至于吧。”
萩原研二揽住松田阵平,担忧地说:“幸好没撞到,自己都能摔骨折的力度,小阵平要是被踢到了就完了。”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没人搭话的萩原研二“嗯?”了一声,看向他,“小阵平被吓到了?”
“没有。”松田阵平冷淡地说。
萩原研二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松开松田阵平,低头认真地看向他,然后他就看到好朋友那双凫青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某个地方。他又沿着这个方向看,发现松田阵平是在看那个人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萩原研二好奇地问。
松田阵平收回视线,说:“没什么,就是想看他是不是真的骨折了。”
萩原研二还想说什么,但松田阵平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那人腿上环绕的玫红色,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展开来,朝着他的方向弯曲扭动,就像一个活泼的孩子在向他邀功。
而这个上场就在他耳边放下狠话的无名少年,还不等被他狠狠用实力打脸,就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体状况未知……但是看他呆滞无神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和遍布浑身的冷汗,有心理阴影是已经能肯定。
而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想撞他。
刺眼的颜色就像一记重锤,让松田阵平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想要立刻冲回去,去生气地质问秋夜为什么要伤害别人。
可他又很清楚,秋夜这么做只是想要保护他,因为如果不是触手的帮助,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了,等那个人被抬走后,比赛继续。
对面的队伍上了一名替补成员,他看上去不太自信的样子,连带着整个队伍的氛围都有些不和谐。
松田阵平缓慢做了几次深呼吸,内心重新平静下来,眼神却充满战意。
反正人跑不了,还是先将这场比赛拿下吧!
“哇,我看救护车都来了,是有人受伤了吗?”
“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对面的,在比赛中摔倒了。”
“哎呀,我朋友听到他们队里有人在骂那个人‘活该’!”
“什么瓜?什么瓜?”
“那人好像是个惯犯,之前就干过,他队友都看不起他!”
“哇!”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秋夜睁开了眼睛。
“是很严重的比赛事故吗?会不会停赛?”
他从靠着的墙上起开,脸上带着一点疑惑和好奇,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插进那两个跑进来的人的话题中。
反光的平光镜很好地遮住了他微微泛红的瞳孔,也掩盖住了他冰冷无机质的眼神。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除了松田阵平。
是的,除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重复看了好几遍松田丈太郎的录像,凝重的表情让松田丈太郎都不自信了。
“我拍得很差吗?”
怀疑自己的松田丈太郎伸头去看,发现松田阵平一直在重复看的是他差点被踢到的那一截录像,松田丈太郎这才放心。他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说:“别生气了,阵平,为这种人影响心情不值得,今晚只要用来庆祝胜利就好了。”
松田阵平被拍得肩膀一缩,他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肩膀,“后面还有好几场呢,按立海大篮球部往常的排名,老头子,你现在庆祝可能早了。”
“哈哈哈,没关系,都可以庆祝,都可以庆祝,哈哈哈。”
“我看你只是想喝酒了。”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表情这才生动了一点。
松田丈太郎一边笑一边挠挠头,倒也没有反驳,“晚上吃什么?今晚我掌厨。”
“都行,你可以弄两个下酒菜。”
松田阵平看着他家老头子一脸说得心坎上的快乐,有些无语。他默默拉回进度条,指着那个人摔倒的一幕,问:“当时你们现场看的时候,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什么不对?不就是他想踢你的膝盖,然后踩空摔跤了吗?难道他还想做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说。
松田丈太郎以为他儿子还是有一点生气,所以晚餐特意准备丰盛了些,然而晚餐的气氛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尤其是秋夜两次说话,松田阵平都没有接话,还是靠他和一华接话才没有让气氛冷下来。
于是饭后他悄悄问一华妈妈:“他们两个这是吵架了吗?”
心思更加细腻,并且意识到一部分真相的一华妈妈摇摇头,小声回答:“放心,明天他们就会和好了。”
事实上并不需要等到明天。
半夜,迟迟没有入睡的松田阵平烦躁地翻来覆去,时不时锤一下床。
这个场景直到他听到隔壁房间打开的声音才停止。
他对今天的事有郁气,现在睡不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秋夜说,就憋到了现在。而现在有个合适的时机出现,他这时候不出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出去。
他一骨碌爬起来。
与这边的岁月静好不同,躺在医院的生面孔却觉得自己遇见鬼了。
[废物、垃圾,去死啊!]
“对不起,呜呜呜呜……”
耳边不知从何而来的低语尚且可以忍受,但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等到夜深人静,他的四肢突然不受控制得自己动起来,就连骨折的右腿也像是没事一样,模拟出僵硬的步伐向医院门口走去。
他想要大声哭喊,却发现自己一旦发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会被勒住脖子,等到自己因为缺氧半死不活地晕过去,才被松开。
“去死”两个字在此刻仿佛具现化了。
少年惊恐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小声求饶,“不,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滚开,恶心的人渣,去死啊!]
[好恶心,没有用的垃圾,浪费空气,不如杀了自己!]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一个骨折的人可以自己出院,直到他走出了医院,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不见了,眼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走上一条漆黑小路,他两眼一翻,直接被吓晕过去。
秋夜控制触手出现的地方是有范围限制的,现在他需要出门去到更近的地方,让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
可等他准备下楼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阵平?”秋夜一愣。
他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戴眼镜,于是连忙避开少年的视线,冷静地说:“现在是睡觉的时间,怎么在外面啊,阵平。”
不久前在餐桌上被松田阵平用冷淡态度对待了,秋夜还以为松田阵平是不喜欢他插手他的事情,所以要和他冷战,可看着卷发少年穿着短袖短裤站在楼梯口等待的样子,他又觉得好像不是。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语气不好地问道:“你要出去?”
“……嗯,有一点急事。”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大步走到秋夜的面前,十几公分的高度差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秋夜。
“眼睛是……”秋夜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松田阵平实在贴得太近了,他想后退留出空隙,少年就紧跟着前进,一条缝都不给留下,“阵平……这样靠得太近了吧?”
“噢?”松田阵平把人压到墙面上,“近吗?”
太近了,近到秋夜可以感觉到松田阵平的呼吸打在锁骨上……
“阵平!?”
玫红色的触手“嗖”地从秋夜的身上冒出来,松田阵平迅速松口,眼疾手快地一把掐住那根很快就想要缩回去的触手,一脸得逞地笑了。
他说:“给我抓到了吧。从实交待,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我……”
“别说只是拽了他的腿。”
秋夜一噎,悻悻地靠到墙上,看着那根被抓住的触手迅速倒戈,向小少年寻求贴贴。
他揉了揉被咬出一个牙印的锁骨说:“就……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其他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眼看触手就要失控地往少年的袖口里钻,秋夜连忙抓住它乱舞的头部,小声说:“说完了,可以松开它了吗?”
松田阵平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反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秋夜沉默了。
“我发现……我好像对你的了解还不足够。”
一段沉默后,松田阵平先开口说。
秋夜说:“那阵平想要怎么了解我呢?”
“我正在想……”松田阵平捏了捏手指的触手,“不如我接下一直跟着你怎么样?”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秋夜移开视线。
“啧。”小少年不满地将触手送到嘴边,连带着秋夜的手掌一起咬住,含糊不清地说:“你又在回避我的问题。”
好软……
秋夜身体一震,手松开对触手的限制。
少年柔软的唇肉紧紧含住半边手掌,湿热的舌头抵着触手,不自觉地舔了几下,他的牙齿轻轻咬在触手上,因为力度太轻,感觉上去简直就是在撒娇。
被放开的触手表现了一个高难度的180度对折,将自己塞进少年的口腔里,缠住他的舌头。
松田阵平“呜?”了几声,慌张地松开嘴巴,“触手、呜!呜呜……”
[喜欢……喜欢……]
得到自由的触手就像被放开的野马,欢呼着想探进更深处,却被秋夜死死控制住,僵持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小少年的舌头,蔫哒哒地缩回去。
“咳,咳咳、咳咳……呼……”
秋夜沉默地搂着松田阵平,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呼……咳咳。”松田阵平悄悄将自己的眼泪抹到褐发少年的外套上,然后狠狠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
“呜!好痛!”
“呵,活该!再疼也给我忍着,别吵到别人睡觉!”松田阵平冷笑道。
“呜……”
但是看着可怜模样的秋夜,他又忍不住心软。
长久的同居生活让他完全忽略了秋夜的危险,现在他才发现,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个人……或者说他了解到的只是秋夜收敛后,展现在他面前的一面。
而真正的秋夜,过去的秋夜,未来的秋夜,他一概不知。
如果未来的他知道自己需要时时刻刻面对这样一只危险的触手怪,他真的不会害怕和退缩吗?
“阵平?”秋夜委屈地叫道。
他看到松田阵平微微抬起头,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紧接着被压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的小少年说:“哥哥,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好吗?”
泛着微光的玫红色眼睛颤了颤,在黑暗中慢慢地闭上。
“好。”
……
“我听说昨天那个的家伙大半夜跑出医院,他们学校的教练都报警了。”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一条小巷子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进去的,据说找到他的时候,他完全站不起来,醒来后就吵着要回家。”
“回家?”
“那肯定不能让他回去啊,教练联系他家人,把人送去东京的医院了。”
“哦。”
“小阵平!”萩原研二戳戳松田阵平,“你最近怎么那么冷漠!”
松田阵平躲开他的手,“我在思考一件事。”
“什么事?”
“国中毕业后,我们去旅行怎么样?”
“诶?”
松田阵平没有说他想怎么了解他,秋夜只当他是想要在日常生活中更加仔细地观察他,因为他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改变,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马上高三,他要申请大学,还有结业考试,入学考试等等事情,哪怕他是个触手怪也足够忙好长一段时间了。
可等一切结束,秋夜突然发现他的弟弟不见了。
“你问阵平啊?他没跟你说嘛?”
“……没有。”
“这样啊……”一华妈妈推了推眼镜。
要不要告诉小秋,阵平临走前特意问了他之前上的初中是哪一所呢?哎呀,还是算了,既然阵平没有说,她还是别去掺和了。
“阵平和研二一起去东京毕业旅行了哦。”一华妈妈笑眯眯地说。
“……天这么冷,他们有说具体去哪里吗?”
一华妈妈摇了摇头。
秋夜有些失落。
“但是……”
秋夜迅速打起精神。
“阵平说了,希望你不要去打扰他们哦。”
晴天霹雳……
秋夜的心,裂开了。
“我们到了!各位姐姐,下午好!”
头发扎成小揪揪的紫眸少年“刷拉”一声拉开包厢的木质拉门,情绪异常饱满地大声喊道。
慢他半步的凫青色眼睛少年不情不愿,但也算有礼貌地向在座的女生们打了个简短的招呼。
酷酷的模样让女生们纷纷露出“怪阿姨”的笑容。
松田阵平往屋里的走的脚步不由顿了顿,萩原研二见状,揽过幼驯染的肩膀,说:“他就是秋夜大哥的弟弟,现在绝赞明恋中哦~”
“喂!hagi,你说什么呢!”
“呜呼——”坐在桌子左侧的褐色短发女生单手捂住嘴,短促惊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拿出笔记本,一边念叨“傲娇……被所有人看出来的暗恋……”一边笔记得飞快。
在她对面的黑长直也掏出来了速写本,黑框眼镜下的眼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转学而来的帅气学妹……卷发美女……外表冷酷……恼羞成怒……”
最后一个单马尾的女生似乎也想拿出什么东西,但因为正对着两个少年,她最终还是没有好意思拿。
萩原研二对这副场景见怪不怪,但为了幼驯染可怜的小心脏着想,他略微挪步,挡住了松田阵平,问:“海山姐呢?她出去了吗?”
马尾女生:“刚刚外面好像有争吵,她出去看看。”
“争吵?”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我们来的时候没听见哎……”衣角被人从后面小小地扯了一下。
萩原研二心领神会,抓住松田阵平的肩膀,朝三个女生k,说:“那我们也去看看,你们还没有点菜吧?要不要带一份菜单过来?”
“好呀。”黑长直的女生放下手上的本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先带一箱啤……唔!”
马尾辫女生死死捂住黑长直女生的嘴巴,尴尬地说:“带点汽水就好……或者果汁……什么的,都行,哈哈,哈哈……”
“呜呜!呜——”黑长直女生的眼镜都快掉下来。
少年们默默退出包厢,重新将门拉上。
在走廊走了几步,松田阵平的脸迅速垮下来。
他小幅度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人,他把萩原研二拉到角落,低声质问道:“你怎么没跟我说今天来的全都是女生呀?”
“啊?”萩原研二有点懵,“我不是说今天来的人都是和秋夜哥有关系……啊……好像是没说……”
他挠了挠脸,“别紧张嘛,小阵平,姐姐们都是超好的人哦!”
“不是这个问题!”
“啊?那……小阵平是不想和太靠近女性吗?”
“也不是!”松田阵平捂住脸,试图让自己冷静点,“你不是说把秋夜哥的朋友都会来吗?为什么没有男的啊!那家伙以前的朋友难道都是女生吗?”
“当然也有,只是秋夜不承认那些人是他的朋友而已。”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走廊传来,两个小少年被吓得迅速分开。
“海山姐……”
“下午好呀,小朋友们。”虽然身高没有两个准高中生高,性格看上去也是温温柔柔的,但是她叫两人小朋友愣是没有一个人有意见……
萩原研二清清嗓子,向松田阵平介绍,“这位是海山见,是很有名的漫画家哦!最近大卖的《看向无人的角落》就是海山姐画的!”
这部漫画松田阵平也看过,所以他有点难以想象漫画诡谲的画风会出自眼前这位温柔的女性。
“这是我朋友,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僵硬这脸点点头,“……你好……海山姐。”
海山见看了他几秒,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要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