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2/2)

卫姌几次听他直呼桓熙的名字,对南康长公主更是没有好话,知道两方实则已是水火不容,只是有桓温在,对外还装出兄弟和睦的样子。她心突地一跳,道:“与你争斗,莫非她还要算到我头上来”

桓启抚了抚她的脸庞,呵呵笑道:“现在谁不知道我对你这个兄弟最是爱护。”

前次刺史府酒宴他半路离开,为卫姌与桓歆起冲突之事到底还是漏了些风声出去,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且桓启从江州到建康再到荆州,身边一直带着卫姌,他这个年纪却未娶妻,与司马翁主的亲事告吹,也不由外面的人诸多猜想。这里面还有南康长公主推波助澜之功。

桓启听说之后丝毫不在意,只是留下卫姌他心里始终放不下。

卫姌瞥他一眼,“我回江夏就是。”

桓启在她下巴一抬,视线笔直地看着她,却什么都没说,又将人抱进怀里,重重搂住,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

这时两个婢女从内屋出来,看见这场景顿时都羞红了脸。

桓启放开卫姌,让两婢把理好的行礼拿出来,他粗略翻看,又将几样日用之物剔除,让人进来取了包袱就走。转过脸来对卫姌解释了一句,“这些到了地再添也是一样。”

“到底去哪里”卫姌纳闷。

桓启拉着她出门,空青与石竹快步追上来。桓启回头淡淡道:“你们不必跟着,好好看住院子。”

到了门外,侍卫林立,身上都着甲,后面还有辎重马车,看着就是将要远行。卫姌倒抽一口气,刚才还觉得桓启玩笑话,没想到真要带着她随军一起走。

桓启看着她登上马车,道:“先去漳口把你安置下来,别怕,那里很安全。”

门前阵列全是桓启亲兵,忠心耿耿,见桓启与卫姌说话,也没人敢拿眼去瞧。等桓启将马车厢门掩上,转身到了前面。亲兵牵了匹高头大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喝令一声,立刻起行。

卫姌坐在马车里,要配合行军速度,这辆马车轻便狭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虽然事先铺设了软垫,跟着行进时仍是颠簸摇晃。卫姌坐了一阵就觉得有些晕,换了姿势躺下。

桓启带着亲兵到了城外大营,歇了一夜,第二日就带兵开拔。

一路卫姌很少下马车,扎营之时才下来歇息。马不停蹄行了三天的路,她脚便有些肿,何翰之晚上弄来些热水,卫姌稍作擦洗,剩下一盆热水拿来泡脚。正感觉舒爽舒了口气。门帘一掀,桓启从外面进来。

他刚才在营中巡查了一圈,对军纪还算满意,一进帐中,他解开衣甲,往旁一扔,亲兵接住,正要放到里面,却见帐帘后的卫姌,亲兵一怔。

桓启看过去,骤然变了脸色,喝道:“看什么,快滚出去。”

亲兵立刻低了头,将衣甲放下,便赶紧离开营帐。

桓启大步走进内间,见卫姌衣服下摆掀开,双脚踩在盆里,清澈的水下可以看见一双白嫩的脚,足踝纤细,骨肉停匀。

他浓黑的眉头皱起,低头盯着看了两眼。

卫姌只觉得他目光有些刺人,赶紧抬起脚,伸手去拿一旁放着的帕子。

桓启忽然蹲下身,他腰间长剑还未卸下,在地上敲出一声脆响,他并未理会,大手一伸,抢先将帕子拿到手里,然后一手拉住了卫姌的脚,为她擦拭。

卫姌羞得满脸通红,“给我,我自己来。”

桓启方才动作全未思考,一时被迷惑了似的,这时才觉得不像样。他一向霸道威严,何时做过这种事,要放下时,心下又不舍。他指腹粗粝,摸着她柔腻肌肤,不自觉地揉了揉。

卫姌脸上红的简直要滴血似的,见他低头就盯着自己的脚看,脚踝敏感,被他手掌罩着,那种感觉极陌生。她顾不上擦干,就要缩脚。

桓启握紧了些,用帕子给她擦干,手指在她小腿上摩挲两下,然后才放开。

卫姌赶紧躲一边去穿袜。

桓启重重吐了口气,转身去了外面,把何翰之叫来训了一顿,说卫姌在里头梳洗的时候,让他在外面看着。何翰之满口答应。

这夜经过这件事后卫姌还有些担忧,晚上睡时惴惴不安。但桓启出去一趟回来照常简单梳洗,吃了几口干粮肉铺,拿出一张牛皮图纸看起来,并没有其他举动。

过了许久,卫姌渐渐犯困,转身背对灯火,很快睡了过去。

桓启抬头朝她背影看了一眼,把灯拿得远一些,看着图纸思索许久,这才熄灯睡觉。

又行路两日,来到漳口,大军扎营在县外,桓启带着人把卫姌送入县城,另还有两个幕僚文书。县城里倒还安宁,此处与北秦相邻,百姓对行军兵不陌生,气氛略有些紧张,却并不慌乱。

桓启将卫姌安置在县南一处宅子,留下侍卫十人,又嘱咐许多话,临走时心里怎么都过不得,趁着旁人不在,低头对着卫姌狠狠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二四六章出兵

他动作又猛又快, 卫姌双手拦在胸前,抵住他坚实的胸前,手臂被他身上甲片磨得生疼, 也没能阻得了他, 她抬脚对准他足尖狠狠跺去。

桓启被踩痛,闷哼一声, 稍稍退了半步,见她唇嫣红,双眸之中含着簇怒焰,冷冷看过来。

桓启才尝着点甜头, 也没得寸进尺,低笑道:“行了,我这就走了,你看紧门户,若有什么事手边的人不够就找县衙。”说完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这才带着人飞骑离去。

漳口靠近北面秦地,大军集结之后, 此处位于长江以北, 自是安全无虞。桓启去往军营路上暗暗思量,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卫姌送回江夏,但现在卫申仍在气头上, 桓启不免担心自己带兵北上之后,卫申立刻就将卫姌另许了人家。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更要紧的, 桓启对卫姌的态度始终有些捉摸不透。思索良久, 最后还是把人放在漳口才安心些。

留下十个侍卫早就得了桓启吩咐, 为首一人名叫杨昀, 早已将院子内外全检查过,此处宅子不大,留着仆役八人,此刻全静静站在院中等候差遣,刚才看见桓启带兵前来,仆役只知道伺候的人来头不小,卫姌点了其中一个看着秀气的婢女,问了几句情况,便让其他仆役各司其职。

她一个人来到院中,在高大平仲树下发了一会儿呆。别看桓启现在好像没有从前那般态度强硬,但对她的看管和安排丝毫不见放松。卫姌抬眼看着树梢才发的鲜嫩绿意,叹息一声,在江陵庄子司马引萱曾劝她看开些,若这次北伐建功,回来之后桓家又将更进一步,桓启执意这门亲事,卫申也难以回绝。卫姌想着过往几次闹翻脸,桓启都是油盐不进手段还越发强硬,着实让人怅惘头疼。

想了许久,卫姌也没能想出个好出路来,只好暂时压下重重心事,先在漳口安置下来。

桓启留在营中整军待发,等待桓温带主力前来。同时沿河水军屯驻。桓温在两个月前已经书信告知徐,豫二州备军相助。桓启这日正操练兵士,一身大汗回到营中,往榻上一坐,亲兵奉上新送来的公务战报,他打开匆匆看了几封,忽然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时何翰之带着幕僚常楷与两个军中将领进营帐中来。常楷是桓启两年前攻打山桑时留下性命,后来见他有几分干才,又了解北地,这次便随军带着来,另外两个将领都是在桓温手上提拔,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纪,在军中根基不深,一心跟着桓启建业立功。

几人坐定之后,常楷先开口问道:“主公何事烦扰”

他早已认桓启为主,因此口称主公,两个将领跟随桓家多年,在军中仍称呼桓启为将军,私下或可叫声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