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关上的那一刻,裴雪甩开了背包,将安之堵在门后亲吻。门上有凸起的不规则花纹,他一手垫在安之脑后,又用另一只手拨正她的脸。安之没有躲,她的身子在裴雪靠过来的一瞬就已经麻了。嘴唇被撬开,唇角咸涩的泪水被舔掉,她的舌尖和裴雪的缠在一起,在他过于用力的吮吸中觉到了一丝痛意。
又痛又快。
裴雪的吻是骤雨,安之淋过雨。她曾在n城七月的梅雨季里,一个人走去孝陵。往常人满为患的梧桐道上空无一人,如注的暴雨淹过一切,仿佛天地都被葬在了白花花的水雾里。豆大的疾雨打在身上,起初是疼的,后来就变成了麻木。痛感刺激着神经,却刺不出她眼底干涸的泪。
她习惯了让浩浩汤汤的无根水替她流泪,却会在裴雪身前哭得泣不成声。
“弄疼你了吗?”裴雪低声道。门上的花纹将他的手硌出了红印,但他并不在意。
安之摇头,发现她那层唇釉已经糊到了裴雪唇上,在暗色里微微发亮。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开灯,只有脚边嵌入式的声控灯受惊亮起,映照出他们迭在一起的模糊身形。
“我去洗澡。”
她哭过了劲,身子已经不颤了,走路也很稳,但裴雪还是跟了进来。镜前灯衬得安之脸色苍白,裴雪站在她身后,替她将长发拢至胸前。长裙修身,她肩胛骨的轮廓明显,看着很瘦。裴雪的手指从她裸露的后颈往下滑,触到了背部冰凉的拉链。
他用体温把它捂热了。
“安之,”裴雪凝望着镜中的两人,眼睛一眨不眨,“我见过你。”
他不再问她是否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