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一说,齐慕脸上的笑更大了,刚才他过来的时候速度有些快,向前的风吹起了额前的刘海,有点乱。
柴思元看了一会,抬手帮他理顺。
齐慕眸光微动,耳根有些痒,小声问:“你怎么总是弄我头发?”
柴思元:“乱了,帮你理理。”
心跳得又快又急,齐慕没好意思地转开眼,有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晚上吃完火锅回到出租房已经是十点了,秦燃还在出租屋陪燕秋。
燕秋在齐慕家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不说要送他回家,至少得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去哪儿,要干什么。
如果是一般人,问一问也就说了,偏偏燕秋不会说话,连表达自己的意思也不会,所以这段时间,秦燃除了管燕秋的吃饭问题,还担任起了‘老师’的责任。
但要知道,一个从来没有学过知识,宛如白纸的人,想要教会他,必然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教的人艰难,学的人也艰难。
于是乎,很长一段时间,齐慕都会看到这两个人,一个教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给对方安上。
而另一个则是听得懵懵懂懂,周围一有动静,注意力就会转移,压根儿听不进去。
就比如此时,齐慕刚一推开门,燕秋就投来了目光,发现是他以后,什么都不管了,跳着跑过来,围在他身边转。
关上门,齐慕笑着摸摸他的头,刚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煎饼小推车,也不知道秦燃有没有就顺手买了一个,这会儿从书包里拿出来还很热乎:“给你带的。”
燕秋抱着煎饼,脸上笑出了深深的酒窝。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秦燃有些意外地看着齐慕。
齐慕说:“今天周六,本来就结束得早。”
秦燃:“对哦,差点儿忘了。”
燕秋已经抱着煎饼去旁边啃了,齐慕把书包挂在门背后,问秦燃今天的教学成果如何。
“不如何。”秦燃很气馁,尤其瞥到燕秋没心没肺在那儿啃煎饼,顿时就抓起床上的外套穿上,闷闷说:“走了。”
齐慕点点头:“嗯,明天早点来,我可能八点就要出门。”
“八点?”秦燃感觉自己听错了:“那会儿天都没亮吧,你赶着出去做贼啊。”
齐慕笑骂了他两句:“你才做贼,我同学他们月底就要比赛了,最近训练时间紧。”
“他们比赛又不是你比赛,跟那么勤快。”秦燃小声吐槽,又问:“前几天你说过年也要跟着出去,不回福利院了,那那傻子怎么整?”
齐慕回头看了眼燕秋,说:“你带走。”
“我带走?我妈不打死我。”秦燃乐了,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说:“要不到时候我也在你这附近租个房子吧。”
齐慕摆摆手:“都行。”
一月中下旬,高中终于期末考试结束,全校放假,齐慕开始全天跟在轮滑队里,等秦燃在附近找到合适的房子时,齐慕也要跟着轮滑队去隔壁市了。
由于参赛人员太多,出发当天所有人都在体育馆门口集合,一起坐大巴车,齐慕出门的时候晚了,错过了一班公交车,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确认人都到齐了,教练对司机说:“走吧,得抓紧时间了,路面有雪,车开不快。”
司机很是自信道:“放心,老司机了,稳得很的。”
柴思元他们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提前给他留了座位,看到齐慕还在找座位,王岳川连忙站起来招手:“这儿!”
大巴车缓缓驶出体育馆大门,齐慕扶着两边的座椅,摇摇晃晃走到最后一排,王岳川笑着拍拍旁边的座位。
从出发地到目的地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前一个小时教练一直在跟他们讲注意事项,这是一场省级比赛,省内各市市队都会来参加,奖牌的含金量自然是不低的,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爱热闹,但这次出去你们代表的是整个西宁市队的风貌,所以我话先说在前面,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没事找事,否则回去就开除没得商量!”
警告完,教练又把柴思元单独叫到了前面说话,他是队长,到时候会有一场和其他市队队长单独的比赛。
大巴车在马路上飞驰,齐慕的心情异常激动,柴思元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嘴角一直挂着笑,王岳川也注意到了,问他:“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齐慕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说:“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出去,很期待。”
“你之前没有出过西宁吗?”王岳川问。
“没有。”齐慕摇头,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主要是比较期待这次的比赛。”
“啊,”王岳川了然,神情也激动起来:“别说你,我也激动啊,我记得上一次参加这种中型比赛,还是高中前,当时教练带着我们去的北京。”
说起那段经历,王岳川更兴奋了,手舞足蹈地和齐慕说,当时参赛的对手经验多么丰富,他们又是怎么碾压对方,拿的奖杯。
齐慕安静地听着,听得津津有味。
“学神,你以前有看过这种比赛吗?”王岳川突然问。
齐慕一愣,说:“我刚上初中那会儿,初中班主任给我弟弟报过一个轮滑比赛,不过,最后也没去成。”
“啊?”王岳川有些诧异:“为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齐慕下意识看了柴思元一眼,视线碰撞的那一瞬间,对方立马转移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