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队员们训练也快结束了,见到齐慕的时候个个都很吃惊,王岳川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问他:“小齐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你见到思元了吗?”
齐慕急忙摇头:“没有,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能有什么事,是之前我们等了你好久都没来,思元担心你,就出去找你了。”
齐慕眼睛都瞪起来了,急道:“他去哪儿找我了?”
“这就不知道了,学校,你家,应该都去了。”说着,王岳川转身往休息区走:“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
“好!”齐慕也跟了上去。
王岳川拨通电话后说:“思元你在哪儿呢,小齐哥在我们这儿呢……哦哦,好,那我跟他说一声。”
挂断电话,齐慕忙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在你家门口呢,让你回去找他。”
齐慕使劲点头,转身就要走,王岳川叫住了他:“你等等,我送你。”
王岳川提前跟教练说要走,教练说了他两句算是同意了,知道齐慕急,王岳川催了好几遍让司机开快点,最后司机忍不住说:“少爷啊,再快就要扣分了。”
“啧,”王岳川说:“你不会看监控啊,没监控的时候快点呗。”
司机面露难色,齐慕失笑道:“不用这么急的。”
王岳川不依不饶,司机没办法,硬着头皮加快了速度,最后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了出租屋外的那个巷子口。
之前一直没有安路灯的破旧小巷,年后突然安上了,但也不是特别多,差不多隔了十来米才会有一盏,蜿蜿蜒蜒从巷头到巷尾,齐慕快步往前走,影子跟着他一起,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走出巷子就是他住的矮平房了,都没等走近,齐慕就看见夜色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思元?”有些不确定,齐慕隔空叫了他一声。
柴思元没有应声,只是快步朝他走了过来,双臂一张将人圈进了怀里。
齐慕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下巴贴着柴思元的肩膀,手无措地停顿在半空,不敢放下,也不敢回抱住柴思元。
现在这个天依旧是冷的,柴思元在外面等了他这么久,身上早就没什么温度了,但齐慕却意外觉得暖和。
齐慕自诩自己并不矮,在男生中算是高的,但此刻他被柴思元抱着,竟然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像是完全被笼罩着,连一片衣角都漏不出来。
“你……”齐慕感到全身都在发麻,他轻轻将手搭在柴思元的背上,脸颊贴着柴思元的肩膀,呼吸的时候还能闻到他发间的香味:“你怎么了?”
“你今天去哪了?”柴思元反问他,手上的力气又紧了一分,掌心扣着齐慕的后脑勺,很轻地摩挲。
听着他的声音,齐慕的心都乱了,顺着他的话答:“没什么大事,就是路上耽搁了会儿。”
“我去学校问过保安,他们说下午的时候校门口蹲了几个混混,是他们找你麻烦了?”
“……”齐慕沉默了一下。
“是上学期在小卖部的那群人吗?”
齐慕吞了口口水:“没……”
不等齐慕把话说完,柴思元放开了他,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认真又坚定:“别说没有。”
柴思元的语气有一种不容拒绝,没有丝毫可以商量余地的感觉,齐慕抬眸,看见了柴思元眼睛里的自己。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柴思元又放软了语调:“我很担心你。”
“我只是,”齐慕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自己能处理这件事。”
柴思元帮他的已经够多了,而且陆小天那群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甩不掉了,他不想让柴思元粘上这样的人。
外面太冷了,齐慕把柴思元带进了屋,将今天下午的事讲给了他听,也包括了送宋嘉言去医院,陪她挂盐水的事,柴思元沉默地听着,等齐慕都讲完了,才深吸一口气,低着声音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自己瞒着,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你麻烦的。”
齐慕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柴思元脸色阴沉着,脑子里一遍遍在过刚才齐慕说的话,也想起了好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齐慕坐在百佳乐厕所的地板上,浑身是伤,而那时候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记忆不停在脑海里交织,像是有一团线缠着脑仁,再用力拉紧,有着割裂般的疼,让他不得不弯下了腰。
齐慕以为他不舒服,连忙帮他顺背,柴思元的身上还带着刚才在外面时染上的寒气,掌心贴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冷:“你怎么了?着凉了吗?”
齐慕去衣柜翻出一件厚厚的外套盖在柴思元身上,柴思元双手抓着外套,很慢地摇头:“没有。”
“肯定是刚才着凉了,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暖暖。”
柴思元裹着外套,目光追随着齐慕的身影在房间里转,最后视线落在了墙角处那个衣柜的最上方。
“那双鞋,是买给你弟弟的吗?”柴思元哑着声音问。
齐慕点煤气灶的动作僵硬了两秒:“对。”
“我记得,你之前说当时的钱被人抢了。”
厨房传来煤气灶发出的滋滋声,还有齐慕洗杯子的声音,柴思元问:“你怎么买到这双鞋的?”
齐慕没有立马回答,安安静静等水烧好,再倒进洗干净的杯子里端出去。
“小心烫。”
柴思元接过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又问了一遍:“你当时是怎么买到这双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