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府上竟然真的有人想害姑娘!
“去吧。”
对上那双墨眸,小莲心神一清,屈了屈膝:“是。”
不多时,两名仆妇,两个小丫鬟出现在辛柚面前。
“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我坠崖后摔到了头,有些事一时想不起来了。昨日回来没顾上,今日就介绍一下自己吧。”辛柚先看向叫绛霜的小丫鬟。
绛霜屈膝:“婢子叫绛霜,平时主要负责收拾屋里,做一些小莲姐吩咐的杂事。”
另一个小丫鬟道:“婢子叫含雪,给姑娘守门跑腿的。”
年轻些的仆妇道:“老奴负责院中洒扫,姑娘以前叫老奴王妈妈。”
最后开口的仆妇五十来岁模样,神色拘谨,瞧着老实本分:“老奴夫家姓李,在院中做粗活的。”
辛柚眼神一定,温声道:“李嬷嬷年事不小,做粗活岂不辛苦?”
李嬷嬷忙道:“姑娘折煞老奴了,这些活计都是老奴做惯了的,姑娘不嫌老奴笨手笨脚就好。”
“怎么会。”辛柚眼风一扫小莲,“小莲,把那枚银戒子拿来。”
小莲一愣,快步走到柜边打开箱笼,略一犹豫从十数枚材质大小不一的戒子中取了个素面银圈来。
“李嬷嬷辛苦了。”
李嬷嬷一脸震惊:“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小莲虽不解辛柚对李嬷嬷的另眼相待,动作却利落,拉着李嬷嬷的手亲自替她戴上:“既是姑娘赏的,李嬷嬷就不要推辞了,快试试合不合适。”
“这,这怎么使得——”李嬷嬷仍推拒着,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辛柚冷眼旁观,两个小丫鬟且不说,王妈妈盯着李嬷嬷的眼神明显露出妒羡。
等四人退下,小莲不解问:“姑娘为何独赏李嬷嬷?”
便是笼络人心,也犯不着对一个粗使婆子。
“就是觉得李嬷嬷的手挺适合戴戒子。”辛柚抚了抚手指。
少女指若春葱,白皙修长,却空荡荡没有任何饰物。小莲再一想李嬷嬷的粗胖手指,不由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辛柚却觉心情不错。
那双手的主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姑娘,您怎么知道有银戒指?”小莲问出另一个疑问。
那些装着金银首饰的匣子箱笼,钥匙一直在她手里。
辛柚闻言笑笑:“我是觉得,寇姑娘不会连一个银戒指都没有。”
小莲哑然,心中挣扎几下,先把梳妆台上摆着的匣子抱过来,又从柜中搬来两个箱笼,一一打开。
匣子中都是些适合少女戴的精巧饰物,而箱笼中的簪钗玉饰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些都是姑娘的。”小莲面上难掩自得,“还有几箱好料子,都在西屋放着。”
总有人认为她家姑娘寄人篱下,实际上姑娘的家底可比府上几个姑娘丰厚太多了。
辛柚沉默片刻后,问:“只有这些么?”
小莲不由愣了,看着满箱珍宝迟疑:“这些很少么?”
“你曾说过,寇姑娘的祖父乱世经商积攒下万贯家财,却只有一子,寇姑娘的父亲读书入仕官至知府,又只有寇姑娘一女。四年前寇姑娘的母亲临终托孤,送寇姑娘进京,那寇家两代家财哪去了?”
小莲呆了呆,神情由茫然渐渐转为惊骇,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辛柚见此,不由叹气。
四年前陪寇青青进京的小莲不过十一岁,对这些一无所知也不奇怪了。
不过,总有知道的人。
表哥
小莲并不笨,只是随自家姑娘进京时年纪太小,一些事无人提点就不会去想。而今听辛柚这么一说,便如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让她窥见了温情和睦的少卿府不堪的一面。
此刻她脸色煞白,眼神亮得惊人,是被怒火烧亮的:“您是说,那些家财,那些家财——”
“究竟如何还不好下结论,只是如今确定了有人算计寇姑娘,我才往最坏处猜测罢了。”
“定是冲着姑娘家财来的!”小莲红着眼圈,情绪激动,“姑娘进京三年都没出过门,也就是这一年来老爷夫人孝期过了才出去了几次。平日在府中不多话,不惹事,只与二姑娘起过两次争执——”
“与二姑娘起过争执?”辛柚眉梢微扬,看着小莲。
先前小莲说起二姑娘时可没提到这个。
小莲面上露出几分尴尬,声音也低了下去:“也算不上争执,是二姑娘挤兑姑娘,姑娘都没回嘴。”
“仔细说说。”
“去年冬的时候姑娘给老夫人做了一条抹额,老夫人很高兴,说让姑娘以后给她当长孙媳妇,亲上加亲。这话被二姑娘听闻了,就跑到姑娘面前说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一些混账话。婢子没和您提,是觉得这事关系到大公子,不大好看”
小莲想到自家姑娘被二姑娘挤兑得夜里伏枕哭,不禁落泪。
辛柚等小莲平静了些,问起寇青青的乳母:“方嬷嬷待的庄子离着不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