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衙役跑进来禀报:“大老爷,来了许多锦麟卫,为首的是锦麟卫北镇抚使!”
郑知县一听,猛然起身:“这些人在何处?因何而来?”
“刚刚到了衙门外,说是路遇山匪打劫,制伏了匪徒送到县衙来。”
又有朝中官吏遇到山匪?
郑知县第一反应是乌云寨那些人太嚣张了,回头要敲打一番,别太放肆。
锦麟卫北镇抚使是什么身份,郑知县自然清楚,不敢耽搁出去迎,走出去几步脚下一顿。
一日两次有朝廷的人扭送山匪来县衙,是不是太巧了?
其他辅官与胥吏陆陆续续从各自办公房中走出,聚到郑知县身边。
“堂尊,听说外边来了锦麟卫”
郑知县压下猜疑,挺直腰板:“先去迎接吧。”
众官吏跟在郑知县身后往县衙外走,大半都因为锦麟卫的名头而神色紧张。
这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的方脸男子不见紧张,眼底反而闪着希冀。
此人是陵县县丞,姓杨,地位仅在郑知县之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实际上因他不满郑知县在剿匪上的敷衍,受到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排挤。
杨县丞听闻锦麟卫前来,心存了念想:锦麟卫要是把这里匪患猖獗的事报于天子,郑知县总不能再装糊涂了。
郑知县率领属下踏出县衙大门,刚出口的朗笑一下子卡住。
眼前黑压压的人数都数不清,一双双眼睛包含激动与期待。
怎么这么多凑热闹的老百姓?
郑知县下意识一皱眉,很快又笑着迎过去,对那一行人中身穿朱色官服的青年拱手:“下官见过贺镇抚使。”
先不说这一身威风官服,单是这么大声势来县衙,就不可能是假冒的。
贺清宵向郑知县亮了令牌,问道:“阁下便是陵县知县?”
见过令牌,郑知县表现得更恭敬了:“下官陵县知县郑明。”
“久仰郑知县大名。”
贺清宵话音一落,一左一右两名锦麟卫突然上前一步,把郑知县按住。
当诛
锦麟卫突然把郑知县拿下,震惊了众人。
郑知县顾不得吃痛,瞪着贺清宵:“贺镇抚使,你这是何意?”
贺清宵看着他,神色冷漠:“陵县知县郑明,收受乌云寨大当家贿赂,对匪患视而不见,任由百姓被山匪屠杀”
听着贺清宵冷冷说出郑知县罪名,百姓一片哗然。
“什么,县老爷竟然与山匪勾结?”
“怪不得那么多人被山匪劫财杀人官府都没动静呢,原来是收了山匪好处啊”
郑知县知道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对着青年那张精致冷淡的脸大喊:“胡说!分明是你们假冒锦麟卫身份诬陷本官,意图谋反!来人——”
呼啦啦从衙门内涌出许多衙役,持着武器犹豫着不敢靠前。
不管是不是假冒的锦麟卫,县老爷还在这些人手里呢。
辛柚坐于马背上,冷冷一笑:“姓郑的贪官,都这时候了你还狡辩!”
她一扬手,抖开在林子里大当家签字画押的供词,并指向被一名锦麟卫控制着的大当家:“此人就是乌云寨大当家,这是他亲手画押的供词,把与狗官的来往还有狗官收取的好处写得清清楚楚!”
百姓一听那被五花大绑的山匪就是大当家,不由往前挤了挤,想要看个清楚。
“大家不要信这些人,他们随便抓了人说是山匪,想要借此占领县衙,犯上作乱!”郑知县红着眼高喊。
县衙的人除了个别又臭又硬的,早就在尝了他给的甜头后对他言听计从。这些锦麟卫不过十余人,打上假冒的名头一股铲除,之后或是想法子蒙骗上头,或是偷偷逃走,总好过现在以勾结匪徒的罪名被拿下。
被人制住,郑知县是有些慌,却没有认命。
县衙兵力也有几百人,对付十多个锦麟卫手到擒来。
“郑明,你才是勾结山匪,意图不轨!”辛柚伸手入怀,把一物高高举起,“御赐金牌在此,陵县知县郑明,身为父母官收受山匪贿赂,无视百姓生死,其罪当诛!”
话音刚落,人们还在为闪烁金光的令牌震惊时,控制着郑知县的一名锦麟卫长刀一挥,一颗头颅便高高飞起。
那飞起的头颅落下,在地上滚了几滚。郑知县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脸上凝固。
“啊!”
惊叫声四起,失去头颅的尸体轰然倒地。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县老爷就这么死了。
“堂尊!”几名官吏情绪激动想上前,又不敢靠近。
拿着枪棍的衙役们下意识聚在这些官吏身边,一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