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就是意外?”
面对皇帝严厉的目光,官员微微低头:“目前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
兴元帝沉吟许久,吐出一口浊气:“你们辛苦了。”
石头砸中横木,横木又掉下来,人为要是能控制到如此地步,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反而是意外,从来不讲道理。就是发生了,就是赶上了,就是倒霉了
从情感上讲,兴元帝毫无疑问希望是意外。天家无情是纵观历朝历代总结出来的大实话,而坐在龙椅上的人自己无情可以,可不希望别人也这样。
“再仔细查。”兴元帝说了一句,起身向安置秀王的偏殿而去。
就算是意外,主管的、维护不当的、操办中秋事宜的过后被牵扯处置的人绝对少不了,但兴元帝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室中弥漫着药味,秀王闭目躺在架子床上,头上缠着层层软布。
有血迹从白色软布中渗出来,越发显得床榻上的少年虚弱可怜。
兴元帝盯着秀王年轻的脸,突然意识到他这位长子如今也不过十九岁,还不到及冠的年纪。
确实还是个少年啊。
有了这个意识后,兴元帝长久以来对长子那颗冷漠的心就柔软了一些。
身后有动静传来,兴元帝转身,看到了宫婢扶着的太后。
“母后,您怎么不好好休息?”
“哀家又没伤着,休息什么。”太后往内看了一眼,神情关切,“平儿怎么还没醒?”
所求
“太医说砸到头很难判断什么时候醒。母后不要担心,说不定平儿很快就醒了。”兴元帝宽慰母亲。
实际上他是问过太医的,就算那些太医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面对皇帝的正色追问也不敢隐瞒,委婉说要是超过两日不醒,结果恐怕不大好。
但这话兴元帝不敢和太后说。
太后平时看起来再硬朗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何况昨夜还受了惊。
太后点头:“哀家也这么想。还是你起的名字好,平儿定会平平安安。”
秀王名叫陈平,平平无奇的“平”,单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当年兴元帝给皇长子起名的敷衍。现在太后说是平平安安的“平”,没人会反对。
“平儿的孝心实是出乎哀家意料。”太后望着昏迷不醒的秀王叹了口气。
兴元帝心口发闷:“母后说得是,这次多亏了平儿在。”
太后的叹气声更重:“早知道还不如让那木头砸着哀家。哀家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本来也没几年好活。可怜平儿还没及冠,也未娶妻,要是有个好歹哀家如何能心安啊!”
“母后别这么说,您的身子骨活上百岁都没问题。平儿能为您挡灾,那是他的福气。”
听着兴元帝的安慰,太后舒服多了。
能吃能喝甚至还能跑,富贵荣华享不尽,还有皇帝儿子的孝顺,别说快七十,这种好日子活到一百岁都不够。但要是用孙儿的命换的,太后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的,有儿子这话就放心了。
当然,太后最希望的还是孙儿能醒来。
“母后,儿子送您回去吧。您昨晚受了惊吓,也要好好养着。”
太后应下来,又看秀王一眼,准备转身的动作停住了:“平儿?”
兴元帝立刻向秀王看去,就见床榻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平儿,你总算醒了,可担心死皇祖母了。”太后走过去,拉住秀王的手。
秀王眨了眨眼,神色茫然。
太后心情好极了,此刻对秀王也是实打实的关心:“平儿你怎么样?还认得出皇祖母吗?”
听说人伤了脑袋很可能就不认人了。
秀王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皇祖母——”
眼看他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太后忙按住他:“别乱动,当心头上的伤。”
秀王停止了动作,看向兴元帝:“父皇。”
兴元帝点点头:“醒了。”
这话听起来很平淡,但秀王是习惯了兴元帝冷淡的,轻易从中听出了几分关心。
“感觉如何?”兴元帝再问。
“多谢父皇关心,儿子感觉还好。”
兴元帝皱眉:“这不是逞强的时候,究竟如何?”
“就是头有些疼,有些晕”秀王语速缓慢。
“让太医再看看。”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