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他去见礼部尚书的路上,何福生时不时就要看他几眼。
蔺阡忍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儿洗礼,他当即问:“何公公,您怎的如此看我?”
何福生即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赔笑道:“还请公子莫怪,奴才只是有些反应迟钝罢了。”
迟钝?
朕看你精的很,不然怎么能跟在年听雨身边这么久呢。
蔺阡忍并没有戳破何福生的假话:“不知何公公可否和我分享一下,究竟是何事能让您反应这么久。”
“自然是公子您啊。”何福生道:“公子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自先帝登天以后,君上便独守兰安宫,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扶养新帝这件事上,从未往宫里带过任何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就算是寻访民间,君上也同样洁身自好,从不与旁的人有过多的交集。而您的出现打破了这件事,奴才作为君上的近侍,又如何能不惊讶呢。”
这话也不算假,所以何福生说起来没有丝毫的心虚。
蔺阡忍从中抓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何公公,先帝登天以后,君上当真没有召过侍臣?”他问。
何福生道:“自然是真的,奴才怎敢对公子巧言令色呢。”
朕看你敢的很。
蔺阡忍眯了一下眸子,又问:“那可有宠幸过宫女吗?”
老祖宗都能养个琴师日日陪伴在宫中,他家君上凭什么不能养个侍臣陪在身边解闷?
何福生顿时停住了脚步,反问:“公子,您在质疑什么?是君上只喜欢男人的事实,还是君上对先帝的忠诚。”
忠诚吗
蔺阡忍扯了一下嘴角,不怕死活的说:“君上要是真的忠诚于先帝,又怎么会有我呢,您说是吧。”
年听雨这几年之所以不召见侍臣,怕是和“荣肆”脱不了干系。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原因,蔺纤忍还不想去深究。
可何福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多想。
何福生黑着脸道:“荣公子,奴才昨晚的提醒您怕是全忘了,那奴才再清晰明白的提醒您一次。现在掌权的人是君上,所以还请您谨言慎行,莫要辱没君上的名声。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奴才以下犯上了。”
“多谢何公公的再度提醒。”
蔺阡忍敛着神色应下,心道:难不成年听雨当真有谋权篡位之心!
如果年听雨当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他当年在他面前表露的乖顺有几分真呢?
或者说,年听雨是不是在通过示弱的办法降低他的警惕心,而后又和年家人在他面前演什么决裂的戏使他彻底没了防备,最终伺机完成家族交代给他的任务呢?
如果年听雨当真的这样盘算的,蔺阡忍只能承认年听雨的手段很高明,伪装的也很到位。
因为他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