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下,那只手上的纹路几乎纤毫毕现,沿着坚硬又分明的骨节往下,可以看见深刻清晰的掌纹,横贯整个手心。
那是比较信命的长辈见了,会愁眉苦脸一直念叨的断纹,命途坎坷的象征。
仿佛一根深深的纹路,就决定了这一生是幸福美满还是颠沛流离。
但比掌纹更深刻且繁多的,是上面层层叠叠的旧伤。
有刀伤也有枪伤,指腹和虎口处布满粗糙的茧子和硬痂,那是漫长的战争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也是他无法企及的生命厚度。
耶尔眼睫微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快要碰到脸颊的指尖却蓦地一顿,又缩了回去——
“算了,我手上有很多茧子,会刮痛您的……还是等恢复了视力再亲眼看吧。”
西泽声音低而沙哑,几乎小心翼翼地道。
耶尔轻啧了一声,直接抓过那只手。
雌虫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上面的茧子和伤痕粗糙,整只手却意外柔软、干燥而温暖。
是会很容易联想起母亲的一双手,饱经风霜但充满着生命与爱的力量。
更何况这双手上累累的伤来自于保卫家国,握过武器、流淌热血,沉淀着厚重而值得尊敬的荣耀与价值,和嫌弃沾不上边。
“快摸!”
他直接把那只手按在脸上,假装凶狠闷声道。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劝你不要瞻前顾后,想摸就赶紧摸个够……”
潮热的呼吸掠过指缝,泛起一阵细密的痒,不断开合的、柔软的唇瓣贴在手心处,让西泽瞬间僵住。
那里触感太好,他情不自禁收紧手指捏了捏,把雄虫鼓起的脸颊捏得“噗”一下响,一时间更加无措。
但……他已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允许。
这个认知让西泽眼睫一颤。
他喉结滚动,咽下过速的心跳,指尖很轻地开始描摹那眉眼的轮廓、颤动的眼睫,然后是脸颊和缓的起伏,和温软湿润的唇瓣……
每一寸血肉都是令他惊叹的细腻柔软,像是名贵到需要重重保护的珍品,让他忍不住把动作继续放轻。
但雄虫并不是温室中娇嫩的玫瑰。
西泽屏息感受着那呼吸,仿若听到微风越过浅青山峦与广袤原野,吹动满山松涛烈烈。
这无关具体长相,也无关漂亮与否,这很……
不善言辞的军雌一时失语,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细微而奇妙的震撼与触动。
“摸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耶尔被他摸得很痒,忍了很久还是出声询问道。
“……很难形容……”
他张了张嘴,踌躇半晌后低声道,却迟迟接不上下面的话,憋得表情无比凝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