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衣袍凌乱、面色泛红的漂亮男子,左脚踩右脚进了宋大公子的房内。
是的,男子,有小巧的喉结。
“那是宋大公子的相好?”小倌小声问道,语气隐隐羡慕。
是婉顿了下:“大抵是。”
他穿着宋大公子的衣服。
原来他所言为真。
————
“宋遂远,宋遂远,宋遂远……”
宋遂远便是被这含糊的少年音叫醒的,他睁开双眼,只见面前趴了一人,穿着他的衣服,丝毫不见外,见他醒来哼哼唧唧道:“宋遂远我难受……”
这是……他方才想起镇国公夫夫心中划过了遗憾,所以梦中潜意识补足了么?
他确定不认识这张脸,两世以来从未见过,更别提如此熟稔的态度,只有梦境一种解释。
云休拉着他的手,往下引去,急得带哭腔:“你帮帮我,我自己不管用……”
醉酒思维是直线的,他只记得宋遂远让他自己舒服了,所以也可以让他舒服。
宋遂远一点儿也不急,因为在梦里,恶劣性子发作完全,打着转玩,不务正业,嘴里正经问道:“怎么帮?”
云休生气!
叼住了他锁骨上一块嫩肉。
宋遂远停顿片刻,眸色深深,手掌使力一把将他扯到身下。
梦神相赠,却之不恭。
……
“猫、上面!”
……
“呜~爹爹……”
宋遂远意识消散前想,这梦境宝物咬人还挺疼。
昨日落雨,今日清空如洗。
屋内厚实的红烛下值,燃尽最后一滴泪时,独自躺在榻上的宋遂远缓缓睁开双眸。
鼻尖萦绕甜腻复杂的香味,身体表面的疼痛与昏沉的大脑,都说明今日的不同寻常。他只记得昨日……沐浴后回来睡下,入了一场绮梦……
然而衣衫退下,肩颈胸膛遍布新鲜抓痕与咬痕。
而他混沌的大脑刚好回忆到——这宝物咬人还挺疼。
宋遂远淡然的神色破功,胸膛起伏,心绪明显不稳,颀长身躯不平静地僵了好半晌。
昨日,居然不是梦?
他真的做了那档子事?
同一个吃痛就爱咬人抓人的漂亮男子做了那档子事?
……同一个无礼闯入他屋内的男子。
宋遂远反应过来现实后撑住了脑袋,他分明记得,昨日沐浴回来,看过床上的阿言,再行至榻上就寝,屋内并无他人。
那他是谁?何时进来?他是是婉寻来的小倌?
他心下当即否定。并不像,更像是锦衣玉食娇养大的小纨绔。
宋遂远撑着脑袋的手指下移,摸了摸锁骨之上,新添的伤口带来丝缕疼意。他松开手,脸黑了一寸,管他是谁,若是让他再遇到,定要抓起来泄愤!
发生这等事情,两人都有责任,算做你情我愿的事,作何这般伤人。
宋遂远的第一次感受尚佳,他归功于纤纤醉,对于参与另一个人,心头只余恼怒。虽然昨夜他醉酒记得不清,可几个片段说明一开始是那小纨绔主动相邀,最后是自己落了满身伤。他抿唇潦草地穿好压满褶子的新衣,匆匆寻楼里奴仆来问,并未注意到随他动作而掉落在塌下的昨日衣袍。
详细询问过一圈,除却今日出楼去奏琴的是婉,与此有关的所有奴仆护卫全部来过一趟,都说并未昨夜并未见过生面孔的小公子。
一排护卫互相传递着眼神……更别提,貌美出尘似佛祖座下童子的。
“还不下去好好查看,若未寻得些线索,仔细你们的皮。”朗声呵斥的声音先至,留香阁管事的东娘上来打发走护卫,殷勤朝着屏风后的宋遂远笑道:“宋公子,您也是知道楼里这群护卫的,干活贪懒,东娘在此给您赔个不是。您放心,若有一丝小公子的踪迹,我让他们翻个底朝天也会给您找出人来。”
留香阁往来皆是权贵才子,护卫是出了名的能打可靠。
宋遂远心下正烦躁,无意与东娘绕话,知晓同他们问不出什么,顺着她的话让她离开了。
好生奇怪,昨夜的小纨绔应该精通功夫。
他隐隐记得柔韧而蕴含力量的小身板、出手的利落,以及最后他握入掌心的两只手……虎口与四指指肚有一层容易被忽略的薄茧。如此皆表明小纨绔定是会些功夫,只是居然能够瞒过留香阁护卫,使之丝毫不得察觉……
京中何时多了这号人?
他独坐沉思片刻,蓦地想起了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