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休全程盯着宋遂远,手忙脚乱地换上衣裳,一边穿一边暗想,宋遂远以前定是书卷气很浓的读书人,能被陛下看入眼的那种,这也太乖了!
“咳,宋遂远。”云休换好出声,望着他的后脑勺,不知为何有一丝紧张。
宋遂远闻声回过头。
他的镶金蓝袍不多,这是他过去最钟爱的一件,温和端方,一板一眼,穿在云休身上,不仅未压住小世子的肆意,反而有了对比,更突显出他的任情恣性。
分明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人,但却羁绊至此,无论前生今世。
宋遂远太久没有说话,云休攥了攥宽袖,圆瞳微微耷拉:“不漂亮吗?”
“漂亮。”宋遂远道,有些哑意,直勾勾的眼神十分深邃,“我为你簪发。”
眼神阐述一切,云休懂了,不敢多看,挪到他身边,抱过尺玉:“好啊。”
青丝绕指,脑后固定,一支玉簪穿过发间,简单最适宜云休。
宋遂远放下手,绕了绕他的发梢。
“好了吗?”身前人问,用手指摸了摸发簪。
宋遂远嗯一声。
云休回头:“漂亮吗?”
宋遂远未答,前倾身子轻碰柔软双唇。
云休瞪大了眼,圆眼珠在眼眶内画了半个圈,侧低下去看崽,身体却并未避开。
浅吻即止。
宋遂远放开他,垂眸,手指摩挲上他的红唇,昨夜的痕迹此时已不见踪影。
云休这才低头看崽崽,幸好尺玉不知被何处吸引了注意力,自己玩得很好,无暇抬头看一眼双亲。
正当他如此想着,轻吻再度落下。
这并不是一个适宜接吻的场合,时辰也不对。然而对才第二回 接吻的两人来说,哪有那么多合适与否。
鼻尖是对方温热的气息,唇边是陌生又熟悉的亲密吮吸,如此便足矣自成一方天地。
云休本来还操心着崽崽,舌尖相触后,满心满眼都是宋遂远,心跳快得仿佛打了一天的架。
腰不自觉软了下来。
宋遂远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深吻掠夺了空气后,忽地偏开脑袋,下巴放在对方肩窝里。
另一只手盖在他含着水光的眼睛前方。
嗓音沙哑:“小笨蛋,下回闭眼。”
互相倚着肩窝, 两人滚烫的呼吸渐渐平复。
宋遂远退后,垂眼对上云休疑惑的双眸,有些软糯的少年声问:“为何要闭眼?”
不等人回答, 他虽这般问着,仍乖巧闭上了双眼, “这样吗?”
小白猫乖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视线中,长睫毛微微抖动,脸微微仰起, 全然依赖的姿态。宋遂远眼神暗了暗,倾身, 克制地落下蜻蜓点水一吻:“对。”
云休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一丝得意的笑, 压着嗓音:“我学会亲亲了!”
语气仿若习得什么了不得的技能,分明耳朵还通红着。
宋遂远揉了揉他的长发,含笑摇了摇头。
宠溺的笑容, 云休自然能分辨出来, 心底仿佛藏了大块麦芽糖,耳朵也被热意包裹,他抿了抿唇,忽地埋头在崽崽身上深吸一口气。
唔, 谈情说爱, 会让猫发烫!
被吸的尺玉挥一挥小手:“啊……”
宋遂远眼神温和地看着二人, 一双手放在云休身后, 虚虚笼着。
宋府与镇国公府一东一西, 并不近, 行了一截路,马车渐渐停下。
缓解害臊的云休察觉到, 从崽崽身上抬眼,狐疑地看向宋遂远:“为何不动了?”
护卫踩雨离开的动静入耳,马车似乎被停在了路边。
“为尺玉取小衣裳。”宋遂远解释道,“昨日来不及寻绣娘,我在此处订了婴孩冬服,恰可带去镇国公府。”
护卫离开一会儿,也可为云休的出现提供时间差。
云休点了点头。
尺玉变人除了自己知晓,本就在众人计划之外,父亲与爹爹定然没有准备,如宋遂远所说,带去镇国公府正好。
不过,他皱了皱鼻子,抓住尺玉的小手捏捏:“尺玉现下为何不乐意变猫了。”
细长的手指捏住小胖脸,他低头看崽崽,自问自答:“尺玉也喜欢漂漂亮亮小衣裳,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