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以来第一回 哭,圆眼睛里挤出两行泪,粉嫩的小嘴巴瘪起。
宋遂远脚步硬生生止住,心疼占上风,上前抱回小崽子,唇贴了下他的脑袋,低声哄:“不哭了。”
尺玉崽眼里掉下一滴泪,不妨碍他的小胖手凶巴巴打父亲。
“……你是气哭了么?”宋遂远垂眼无奈,心疼戛然而止。小崽子只柔软了一瞬,甫一被抱入怀中,可怜兮兮立刻变成奶凶。
奶凶的小宝宝拍了两下,黏糊地贴在了父亲身上。
尺玉如此,宋遂远得以留了下来。
另一头宫城内。
云休喝了两盏茶,旧也叙完,起身告退,太子紧跟在他身后离开,甚至没看追着跑了几步的七皇子。
出了清宁宫,云休只觉浑身自在,行了一截路,侧头朝着太子好奇道:“你跟着我作何。”
“只是同路。”周明晏道,“我出宫寻人。”
寻宋遂远去消解烦愁。
云休:“哦。”
他步子迈大,猜想着宋遂远还在不在他家府中。
周明晏跟上他:“不若我与你一同回府,先拜访舅舅与舅夫。”
今日得闲,午后再寻宋遂远。
“随你。”云休轻功都快使了出来。
二人到府中之时,宋遂远刚哄睡尺玉,抱着他在屋内转看。
之所以抱着小胖崽,是因为他放不到床上,一离开他身体就醒。
此间屋子是云休寝屋,尺玉与云休同住,小世子屋内一应摆件价值连城,华贵万分。不似云休风格,也无他幼时所用,宋遂远并未有太多兴致,潦草转了一周。
屋外传来人声,宋遂远回头一看,缓缓走到门口等着。
只可能是云休回来,镇国公至军营练兵,镇国公夫人采购草药,都暂且回不来。
然而门开,对上了意料之外的一张脸。
“殿下。”
“遂远?!”
因之太子的音量,尺玉不安稳地动了动,宋遂远拍了拍他小身体。
满头疑问,思路错根复杂的太子殿下看一眼宋遂远,看一眼他怀中崽:“你有孩子了?!”
与他一脸恍惚相比,宋遂远抱着崽淡定问道:“云世子在何处?”
周明晏直愣愣看着崽,下意识答:“他言至待客厅一趟,我先来院中等……”
“嗯。”宋遂远颔首,“进来坐。”
周明晏未动,立在门外瞧着宋遂远,不解几乎化为实质。
这主人语气是何意?
宋遂远为何在云休院中?
哪来的崽?都这么大了!与宋遂远几乎一模一样,他何时当爹了!!
他恍惚关上了门。
如此不对,他不应当想参观云休院中。
宋遂远闭了下眼,无奈地皱起了眉心。
云休回到院中时,太子殿下已然进屋了,桌旁,他与宋遂远相对而坐,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沉睡的尺玉。
云休进来后,桌旁呈三足鼎立之势。
云休眨着圆眼睛,在桌下悄悄触到宋遂远双脚,碰了两下:这怎么回事啊……
脚背触碰,宋遂远敛目,居然听懂了小猫要说的话,回应地碰了一下。
在他设想中,未与镇国公夫夫商量出在何时如何让尺玉宝宝不着痕迹地存在之前,会尽量避开人。
此番意外始料不及。
既然被太子殿下看到尺玉,自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宋遂远道:“我替云世子养阿言养了数月,作为回礼,他替我养几日儿子。那日我夜观天象,我儿乃武曲星下凡,若成神将,还需自幼时起练体,此番我为他寻师父。”
周明晏:“……”
云休:“。”
周明晏转头寻:“阿言在何处,尺玉应当也在?”
宋遂远打断:“在我家。拜师后归还。”
周明晏:“……”
养的是猫质。
听了一耳朵歪门邪论,周明晏揉了揉脑袋,被如此一打岔,他的愁绪都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