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积雪摇头叹息,刚把那双黑色眼睛挤出脑海,又出现一对血色眸子,失望的,气愤的,仿佛在无声说着心里的不满。
任积雪逼自己静下心来,一定一定要冷静,不能被兰榭轻易左右了情绪。
“阿弥陀佛……”
他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觉得太狠心了些,不知道有没有让兰榭感到难过……
兰榭的确是难过的,不过那难过只维持了一小阵,他踢了一路的小石子,早把不开心都踢跑了。任积雪不喜欢他又怎样,还不是要回魔窟去见他,兰榭第一次觉得权力是个好东西,起码可以让喜欢的人服从,不得不回去。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又轻快起来,不再因为方才的小插曲感到闹心。
一出雁咕寺寺门,兰榭就看见沧渊摆着个臭脸,翘着二郎腿坐石阶旁的石墩上兀自生闷气。
五百年了,还是这副德行,但生活上总算有所成长。兰榭感觉好笑,等走近了,对他说:“这么巧,在这儿也能碰到。”
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真把兰榭当主子,沧渊冷哼一声,道:“本公子怕那臭和尚不回去,想着再来绑一回罢了。”
“那你多虑了,他说会回去。”
沧渊一副很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万一不回去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回去就不回去呗,人家是出家人,这里才是他的家。”兰榭一步步往下走去,“这么紧张他,你干脆搬来雁咕寺与他同吃同住、寸步不离算了。”
“谁紧张他了!”沧渊瞬间像只炸毛的猫,仿佛刚才被兰榭用言语狠狠羞辱了一顿,“本公子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也就比柳肃好看了那么一点,还是个和尚,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还跑来这里看他。”
兰榭冷哼一声,“准你到处撒野,还不准我自己来寺庙散散心?”
散心?沧渊眼都亮了,散心好呀,肯走肯动就好,就怕他不想散心,只想跳崖。
但是,“寺庙有什么好散心的,我带你去玩呀,走遍天下人间,想去哪儿去哪儿。”
再带上缮缺,这样就又和小时候一样了。
兰榭忽然白了沧渊一眼,冷哼一声,眼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台阶下恭恭敬敬等候的人影,冷道:“你带他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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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渊也看了看那个人影,嫌弃道:“谁要带他一起来,狗皮膏药似的,一听说你来了雁咕寺,非要跟着来,甩都甩不掉,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