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之盯着灰色石板路上偶尔会浮现出的一抹绿色,“这块长了青苔喔。”
顾自走在前面的少女既不回头,也不低头,她带跟的鞋在石板上发出细密似小雨的声音。
长眼睛的人能通过走路速度看出她很急,没长眼睛的东西也能从声音听出来她很急。
草坪上的这段石板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被设计得狭窄而细小,只刚刚好允许一人通过。季延之和季女士反馈过这个问题,他说了很久,一直说到“一个走那管家怎么在旁边给你撑伞遮阳啊”这句时,她神色才稍微松动,随后浩浩荡荡的遮阳棚便被几十根白色浮雕圆柱撑起。
“我要走这边咯——”他故意大喊,果不其然看见少女迅速转头,像小猫似的瞪圆了眼睛,提着裙子就要朝他跑来。
他笑着享受她飞奔向他的每一秒。
“你干嘛走那边?你不许走那边!”刚刚拒绝挽住他的手此刻却主动捉上了他的手臂,“你走那边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后果你来承担?”
“我走我房间还要承担什么责任?那么大的落地窗我放着不走我是傻子呀季园园?”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气得鼓起来的脸颊,“绕近路喔——”他反手拉住她,一扯,两人偏离原有路线,落到松软的草皮上。
他微微笑着,一脸轻巧地说:“你平常也走的不少啊。”
他们在拐角处僵持,季延之作势要离开,季园园死死扯住他。
她有点尴尬和心虚,她的确经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潜入季延之的房间,把那扇落地窗当成门。拜托,走那可以省去一半的路程。再说,在他没有住进那间房之前她就已经这样干了很久了。
想到这,她底气足了些,“我平常走那的时候都很小心的!没人看见我才走,你现在贸贸然穿过去屋里肯定很多人,你整个人突然冒出来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