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走到正门的时候,于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知道自己迟到了。
“少爷、小姐,”于管家颔首,“你们来了。”
“小姐今天穿得”他眼里满是赞赏和欣慰,“很漂亮。”
季园园笑笑,眼睛向下看自己的鞋子。于管家是一个年近40气质儒雅的男人,每次出现在人前都穿着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黑色的背心、领结,笔挺的黑色长裤和锃亮的黑色皮鞋,再配上一丝不乱的头发和永远笔挺的身板。那套装束好像就是他天生的皮肤。季园园都不敢想象他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季家找的管家也对时尚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诸如什么袜子配什么鞋子,什么领结配什么衬衫之类的。有好几次季园园穿着她那套宽松运动服在屋子晃的时候,她都注意到于管家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一副有口难开的神情。
“老于,你就夸她?”季延之挑眉,“我这身也很不错的吧?”
于管家笑着说:“那是因为少爷总是看起来自信得不需要夸赞。”他挥挥手招来旁边的佣人,“可以去叫夫人下来了。”
不过早晨八点的光景,屋内便一片热闹。十几个穿着燕尾服的佣人端着发亮的盘子穿梭而过,奶油和香料混杂着花的香味充斥在每一次呼吸之间。
兄妹两人往前走,他们要走到会客室,季女士会从那边的楼梯下来。
会客室的墙壁是加了奶油调和后的那种浅绿色,让本来就很大的空间看起来更大了。进房正对的那面墙上做了八个拱形内陷,每个拱形里面都放着一盏季园园看不懂是什么设计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台灯。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壁炉(但季园园从来没见过这个壁炉烧火过),壁炉一边刻着吹笛子的少年,另一边刻着弹风琴的少女,上方悬挂着一张巨大无比的油画。靠着壁炉是珍珠白的花纹沙发,一套六张,错落的分布在房间各个位置。一个庞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
季女士在看了《简爱》后,便对欧洲那种古宅子的装修风格大感兴趣。她表示她也想晚间有一堆人坐在壁炉前,有人在弹琴,几个人在玩牌,这时一个陌生人突然进来,说要给大家提供免费占卜。
季园园在一个单人沙发前坐下,这间会客室什么连十八世纪的古董花瓶都有一堆,但是偏偏没有时钟。季女士不喜欢有人和她吃饭的时候看手机,所以季园园没有带。
“几点了?”她只能求助坐在对面的季延之,“妈妈怎么还没下来?她不会生气了吧?”
季延之正低头刷手机,“生什么气,她不一向喜欢最后才出现?”他狡黠地笑了笑,“砰!季女士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