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时屿:“呸!嫌贫爱富的蠢儿子。”
下午,回来蹭饭的修焠听说这件事,很是气愤,又不愿意露在林涧面前,只得强撑笑脸,故意耍宝。
“队长,睡基地其实挺好的,你看——”
他指着小队众人,“兄弟。”
众人立刻表示配合,各个笑而露齿,标准的八颗白牙配剪刀手。
指头一转,指向正擦手的琳达,“姐妹。”
琳达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又一转,指向来小队蹭琳达做的饭的微生时屿:“爸妈。”
微生时屿杵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
修焠总结:“和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的!”
有人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是兄弟姐妹,那你是什么?”
微生时屿慢悠悠道:“那还用说,这个家缺什么?缺个儿子啊。来,乖孙,叫爷爷。”
修焠:“……”
眼见众人哄笑闹成一团,林涧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家吗?
林涧有些出神。
不等他适应这个新家,半夜,一个不速之客摸到了他的床上。
林涧住的房间是办公室临时改造的。
用书架作为格挡,巧妙地切割了视线,大床放置在背阴面的窗户下。
被套床单是琳达去接兔子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还带着林涧常用的沐浴露的气息,很好地缓解了他认床的毛病。
困意涌上来,林涧闭上眼睛。
意识逐渐下沉,半梦半醒时,颈窝里忽然贴上一丝温热。
他第一反应是放兔子的笼子没关好,让兔子跑出来了。
兔子这东西麻烦得很,吃得精细讲究也就算了,还能一边吃一边往外排放。
一晚上不管,明天这床就不用要了。
林涧从睡意中挣扎出来,伸手一摸,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
窗户向外大敞着,深色窗帘在夜风中上下起伏,路灯昏黄的光照入室内,勾勒出一道朦胧修长的轮廓。
注视着他的目光幽深晦涩。
“……这么晚,有事吗?”
谢岫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向来带笑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瞳孔深深,晦暗得没有一丝光线反射出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突如其来的灯光就有些刺眼,林涧懒得睁眼,干脆拿手背遮着眼睛。
谢岫白看了他一眼,抬手关窗,放下窗帘。
室内霎时又恢复了黑暗。
清淡的木香和四周松木书架散发出的气味融合在一起,仿佛置身丛林。
是林涧身上的气味。
林涧后脑陷在松软的枕头里,黑发散落,放松地仰躺在新买的大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