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泉急切地说:“不就是受罚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小单也还小,将军宽厚,不一定会因为这点旧事重罚他,什么处罚,咱们受就是了。”
“可叶单他不是……只做了这一件事,”叶勇艰难道,“我也是那件事情之后才知道,当年,他借着我对林家的恩情,一直……在学校欺负林涧,还带着其他人一起……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绑匪勒索政府的时候,他还试图鼓动其他人,把林涧杀了,栽赃给绑匪,因为他怕政府优先救援他,不管其他人……”
讽刺的是,后来联邦军部传来命令,林誉亲口下令,让特种部队优先救援普通孩子。
因为这件事,林誉至今仍被人称赞,夸他大公无私。
叶泉心直坠下去,几乎要握不住手上的终端,平时轻若无物的一台设备,此时却有千斤重。
——结果你还委屈上了,闹着不去上学了,非要你爷爷请老师在家里教你!
这……
叶泉低声说:“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他,但是这事真的不能说,说了叶单就活不了了,将军不会放过他的。”
再不成器,那也是亲儿子。
叶泉僵硬地挂断了通讯。
林涧回了自己房间。
到阳台收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隔壁换了邻居。
李沉瀚正躺在阳台晒太阳,悠闲的模样和整个基地格格不入。
听到声音,他掀开眼皮,看了林涧一眼:“哟,回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被你爹骂哭了?”
林涧:“没有。”
“那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我不高兴。”林涧也在阳台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他骂我,骂的可脏了。”
“那就骂回去呗,”李沉瀚兴致勃勃,“你怕什么,跟他怼,来我教你——”
他捏着嗓子,声情并茂:“——骂骂骂,骂个屁,老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就知道骂,我死外面你就开心了?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你骂没了,晦气玩意儿!”
“……”林涧裂开了,“那是我父亲。”
“亲爹一样骂,”李沉瀚说,“他要是骂你不孝,居然敢顶撞父亲,你就跟他说——少跟我来这套!不是你先找我茬的吗?你不骂我我能骂你?还不孝?大清亡了几百年了,难道还要老子给你背孝经,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一套?拜拜吧您,好走不送!”
林涧嘴角抽搐。
从姓氏和面孔就能看出来,两人都是东方血统,甚至和那落迦那个变态都不一样,他们曾经来自同一个国家。
“大清亡了”这个梗,林涧还真听懂了。
李沉瀚越说越来劲,骂到激动处,还从躺椅上直起身,把手心砸的啪啪响。
“本来就是,把他当爹是给他脸,他又没带过你几天,你小时候喝的奶粉还是你爷爷掏钱买的——有几罐还是我从首都星给他代购的,纸尿裤也是。他一个子没出!现在知道是爹了,滚他娘的,你妈好歹还怀你十个月,他干什么了?那么忍着他干嘛?差不多得了。换成我,我爹要是生而不养,屁事还这么多,不啪啪啪甩他几个巴掌,就是为联邦的平均道德素质做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