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笑,但是笑得格外不怀好意,瞳孔幽深仿佛黑色火焰在燃烧,不动声色张开一张大网,悄无声息铺天盖地,只为了捕获心仪的猎物。
林涧原本的计划是第二天去接林烨离开,结果天亮的时候,他没能起得来。
阳光穿透云层,从客厅没能完全合拢的窗帘缝隙间照射进来。
地毯上散落的几粒扣子闪着细微的光。
卧室里,柔软的纯色鹅绒被子从床上垂下大半,被角被攥出大片褶皱。
青年扬起下颌,躲开密不透风的亲吻,谁知这一举动反而暴露出更致命的咽喉,他竭力控制着往后躲,“行了,差不多可以了,我还要去接……”
好不容易挤出的断续的话语被一声闷哼打断,谢岫白靠在他耳边低笑:“小朋友现在不是还在吃早餐吗?去打扰多不合适。”
他温柔地按住手下的猎物,光裸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肩背上还印着两个牙印。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时间一点点推移,温和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烈起来,林涧睁开眼,眼尾睫毛濡湿黏在一起,挣扎着看了眼时间,哑声说:“十点了……”
谢岫白一本正经地说:“给他留点和父母告别的时间啊。”
然后又把人拖回去,一手握住修长白皙的小腿,笑眼弯弯:“不着急,再等等。”
于是又等到了午饭。
傍晚的时候,谢岫白拂过他汗涔涔的额头,正打算继续狡辩,林涧睁开眼,声音哑的快不能听了,“你再不下去,我保证他明天不但可以按时吃上三餐,还能吃上你的丧宴,你信不信?”
谢岫白遗憾地放弃了把他抓回来的冲动,脸埋在他颈窝里闷笑了两声。
“太过分了哥哥,竟然到手就不珍惜了,是我伺候的不好?哪里不满意可以说啊。”
林涧没说话。
谢岫白等了一会儿,撑起身子抬头去,发现就他停下来的这几分钟,林涧闭上眼,躲避似的侧过头,呼吸平稳……
竟然已经睡过去了。
“……居然用睡觉来躲啊。”谢岫白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但还是放开他。
一整天没能出门的青年安静地侧躺着,脊背自卫似的弓起,从唇瓣往下被蹂躏得简直不能看,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攥着枕头一角,长长的眼睫盖着眼睑,眼尾处尤其长而浓密,被泪水打湿显得格外乌黑油润。
半边脸陷在枕头里,白瓷一样微微透明,汗湿的发丝贴着脖颈,锁骨在阴影里起伏,肌肉完全贴着骨骼生长,收紧的腰线看得人血脉偾张。
谢岫白看过他很多次睡着之后的模样。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当初他就很喜欢拿林涧睡着之后的模样当做睡前读物,简直是百看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