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往下滑去,靠得东倒西歪。
巨大的疲惫袭来,压着他眼皮沉甸甸地往下坠,身后的怀抱太过温暖,再没有心力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睡一觉。
谢岫白察觉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唇角的笑纹渐渐消失,垂眸看着他终于回了点血色的脸,半是不满半是心疼。
他气不过,轻轻晃了下手臂,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人晃醒,“太过分了,居然嫌弃我……”
林涧早已经睡着了,一只手无意识地抱着他,呼吸平稳绵长。
谢岫白看着看着又心软下来,不舍的找他算账,又不想这么算了,挑了挑眼皮,恹恹地威胁:“等着,看你睡醒了,我非得……”
非得什么,他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威胁点什么。轻了没有用,重了舍不得。
一声幽幽叹息,他道:“林涧啊,你不折磨别人,光折磨我是吧?”
“大哥,他是看起来没犯病,不是真的就没病了。”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垂耳兔在墙角的笼子里沉沉睡去。
谢岫白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璀璨明亮的夜色。
耳机里,褐发医生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半夜接到病人家属电话造成的怨气穿透半个城区,传到青年耳边。
“他之前都好转了,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复发了?”查理抓了抓头发,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询问具体情况,“按时吃药了吗?”
“吃了。”
查理问:“你当面看着吃的?”
“没有,”谢岫白顿了顿,“他不想让我知道,药放在上面他自己的卧室里,我每天都去看过,按时吃了的。”
“那药……我拿维c瓶子给他装的,你怎么看的,一颗颗数?”查理张大嘴。
谢岫白揉了揉眉心,“嗯。”
查理狐疑:“他该不会把药扔了吧?”
谢岫白含糊道:“不会。”
查理更怀疑了:“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又没亲眼看到……”
“我看到了。”
“…………”查理和善地说,“我亲爱的谢,如果我还没有加班加到痴呆的话,你在两分钟前才跟我说,你没有看到。”
“如果你没有痴呆,那你应该记得,你刚刚问我的是——”
谢岫白语气淡淡,“当面看到。”
当面和亲眼,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