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江觉得要道歉也不应该她来道,她那条时间线里都跟林乐都处成朋友了。
思考了几秒后,仲江说:“你们去吧,我下次有机会再说。”
庄雪银一脸“我就知道”,她说道:“要怪你还是怪贺觉珩吧,林乐也是被他利用的,仲家垮在他手里,你现在的遭遇也跟他脱不了g系。”
南妤注意到了仲江的表情,她挑起眉问:“你不会还对贺觉珩心存幻想吧?”
仲江保持沉默,这话让她很难接。
南妤光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她嗤笑一声,“你可真是有够、”
最后的字南妤没说出口,不过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不会是好话。
仲江聪明地没有去问,径直走出露台。
今天来参加晚宴的差不多都是跟仲江同一届或上下两届的学生,很多人都认识她,一个两个目光异样。
仲江讨厌这样的目光,明明知道是不同的世界,一棵树上长出的不同枝桠,但当熟悉的脸孔上露出厌烦之se时,仲江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烦闷。
从往来服务生手中托盘上拿了一杯酒,仲江一口一口地喝着。
“她居然也有脸来。”
“有些人脸皮b较厚。”
“真可怜,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现在这样。”
“可怜什么,她这张脸可值不少钱,随便卖卖就够还上亏空,也不知道卖了几个人。”
仲江想这群人喋喋不休真是像是一堆苍蝇,她捏着酒杯,后悔自己喝得太多,酒杯中剩下的两口酒泼不了人。
“哗!”
仲江回身,看到了南妤,她手里拿着香槟酒瓶,来回晃动着将全部酒ye泼在那几个议论她的人身上。
“你有病吧?!”
男人破口大骂,狼狈地用胳膊挡住脸后退,仲江立刻把南妤拉到身后护着,免得他恼羞成怒过来打人。
闹剧x1引了众多目光,被喷了一身酒的几个人大喊着要保安把她们赶出去。
“发生什么了?”
司望京从人群中过来,围在一起的人自觉给他让路,他看了眼拿着空酒瓶的南妤,目光望向她。
“我们好端端在这儿说话,这个疯婆子突然就拿着酒往我们身上泼。”
nv人气得浑身发抖,头发和礼裙上都往下滴着酒ye,恨不得冲过来打人。
南妤冷若冰霜,“他们嘴贱。”
司望京视线从仲江身上扫过,猜到了些什么,他转头看向服务生,“麻烦领这几位先生nv士去换一下衣服。”
南妤喊他的名字,语气里压着怒火,“司望京!”
仲江有种很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忍不住看看南妤,再看看司望京。
南妤牢牢地看着司望京,像是想给他施压,“让他们出去。”
“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懒散的声音从人群外围响起,最外面的人看到来客,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仲江瞥了眼七年后的兰最跟林乐,想这群人确实变化都挺大的。
“这么急让人散了g什么,跟我讲讲发生什么了,好好的校庆晚会弄成这个样子。”
兰最的眼睛望向仲江,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林乐扭过脸抱住手臂,并不说话。
仲江默默往南妤身后绕了半步,掏出手机给贺觉珩发消息。
—救命!!!
她从来能屈能伸。
南妤烦躁地开口道:“你的眼睛看不见?”
兰最的表情冷了下去,但他刚想开口,仲江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的目光从南妤的脸上挪到她身后的仲江身上,嘲讽道:“你现在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了?过去不是很能耐吗?”
仲江接通电话捂着话筒往人群外撤,“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有什么电话不能在这儿接?”
仲江微笑道:“当然我买主的电话啊,不是这位先生亲口说的吗?我这张脸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男人脸涨得发红,恨恨道:“我哪里说错了,说不好听点,你不就是个卖身的”
澄澈的酒ye再次泼了他满脸。
南妤在他刚开口时就举起了手里的空瓶子,司望京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可他拦住了这个没拦住另一个,仲江抄起一旁围观群众手中的酒就泼了过去。
她泼完还不忘撩下头发,对那位被她抢了酒杯的同学说道:“不好意思,一会儿赔给你一杯。”
林乐看着这一场闹剧皱起了眉,她扯了下兰最的手臂,跟他说:“算了。”
兰最无可奈何,“就你心好。”
“这话太难听了。”
南妤挣开自己的手腕,指着那个男人鼻子对司望京说:“现在让他滚出去。”
这次兰最没有g预,任由司望京喊保安把这几个人带走。
仲江低头看了眼手机,贺觉珩还没挂断,她举起手机放到耳旁说:“没事了,你不用过来了。”
贺觉珩问:“那几个人是谁?”
仲江扭头问南妤,“那几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南妤盯着仲江的手机,眉蹙起,“你在给谁打电话?”
仲江“喂”了一声,小声问:“能说吗?”
南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这几年你过的还行?你和我说你跟谁结婚都要请示?”
电话那边贺觉珩的语气古怪,“从来都是你不愿意公开,不是我。”
仲江头痛yu裂,两秒后她挂了电话,推着南妤往林乐的方向去,“走走走,我们去给人道个谢。”
南妤皮笑r0u不笑地,“你别想转移话题,跟我说实话,你当年到底找了谁帮你还债。”
仲江眨巴着眼睛看她。
南妤恶寒,“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平常就用这种态度对待那个人吗?”
“那倒没有,等下我去还杯酒。”
仲江从路过服务生那里取了一杯酒,走到刚刚被她借用酒杯的同学身旁,“还你的酒,刚才不好意思了。”
同学答道:“没事,那个人说话太难听了。”
仲江问道:“你认识刚才那几个人吗?”
“认识,都是b班的人。”同学好奇问:“你打算做什么?”
“做点坏事。”仲江笑yy地,“帮我保密,可以吗?”
同学莞尔,“当然。”
仲江记下了那几个人的名字,打算记到备忘录里,让27岁的仲江回来亲自算账。
“谢谢你了,同学。”
仲江正道着谢,宴会厅入口处就又传来一阵动静,仲江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贺学长啊,”同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仲江,委婉道:“学姐可以往露台走走吹吹风。”
仲江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旁边也南妤抱着手臂走了过来,提醒她说:“贺觉珩来了。”
“所以?”仲江疑惑道:“我需要避着他吗?”
南妤无语,“不然呢?这些年他可变了不少。”
仲江问:“他怎么了?”
“谁知道呢,反正手段不简单,正鸿高层这几年消失不少人,鬼知道被他弄哪去了,连贺瑛都si了。”
作为幕后黑手之一,仲江眨了眨眼睛。
“他过来了,你到底走不走?”南妤扯着仲江的手,“我们去找司望京,最起码他在贺觉珩不会对你做什么。”
仲江跟上南妤的步子,八卦问:“你跟司望京什么情况啊。”
“老同学。”
仲江觉得不像,她打算一会儿问问贺觉珩,但就这几步路走过她内心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好像仙nv教母的魔法到了时间,过了时间魔法失效南瓜马车就会消失。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零六。
还来得及。
这些天仲江一直在想这个世界的她和贺觉珩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让她看的新闻gu票都会忘掉,19年后出的游戏和电影打了看了也记不住,就只能去思考这些事了。
仲江其实有些理解现在这个自己的想法,她当时只是做了一段时间噩梦就开始跟贺觉珩冷战,更别提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她,必然更加扭曲。
但她也一定是ai着的贺觉珩的,不然早离婚走了,既然两个人都有感情,那还是及时行乐b较好。
南妤推开了二楼休息室的门,将要说出的话卡在嗓中。
兰最坐在沙发上,朝她们两个递过来不悦的一眼,“你们来g什么?”
司望京r0u了下太yanx,“兰最。”
林乐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南妤木着脸把休息室的门合上,“贺觉珩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仲江看到林乐和兰最同时变了脸se,如出一辙的警惕和厌恶。
司望京说:“我知道,他刚刚给我发消息,问我这里有没有今天的应邀名单。”
仲江想贺觉珩那里不是有名单吗?怎么还管司望京要。
兰最靠在沙发上,烦躁道:“什么大风给他刮来了,他不是从来不参与这种宴会?”
林乐所有所思地看向仲江,她这位老同学很久没出现在同学聚会上了,早些年听人说她为了还债早早嫁人,过得不是很好。可就仲江现在的打扮和状态,不像是过得差的样子。
司望京看了眼手机屏幕,开口道:“他很快就上来了。”
兰最“啧”了一声,“我说你现在还理他g什么,建议你离他远点,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利用人到si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大的受害者还在这儿呢。”
仲江心虚地看着地板。
正说着话,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南妤拉着仲江往司望京的方向避了避。
兰最扯下领带,没好气道:“请进。”
门在身后被推开,仲江转回过身t,看到贺觉珩走进房间,朝向司望京问:“名单找到了吗?”
司望京头疼,“你要这个g什么,算了,我找一下转发给你。”
“说不定是按着名单挨个暗杀,”兰最伸手在脖子上b划了一下,嘲弄道:“他不是最擅长g这些吗?”
仲江暗戳戳地偷看贺觉珩,发现他完全不理会兰最。
南妤拽了仲江一下,她实在ga0不懂这个表姐,都被贺觉珩折腾得那么惨了,还是看到贺觉珩还是眉眼俱笑。
“转发给你了。”司望京收回手机,无奈问:“还有什么事吗?”
贺觉珩把名单和监控画面一起发给秘书,收回手机,“没事,我先走了。”
仲江和他对上视线,想这人不会是找借口来看她的吧?
“还是那个不理人的si样子,看着就一肚子坏水。”兰最说了一句,眼睛望向仲江,“奉劝你一句,最好离他远点,小心被报复。”
当初他自觉对不住庄雪银和南妤,基本没让她们两个吃什么苦头,也就是公开道歉再发配国外留学,可贺觉珩是个心狠手辣的,完全没对仲江手下留情。
兰最有些怜悯地看着仲江,“你自己好自为之。”
仲江敷衍着,找了个借口出门。
南妤恨铁不成钢,“没一点出息!”
仲江看到贺觉珩的身影,他已经下了楼梯,她快步跟上去,拨通他的电话,告诉他说:“我有预感,零点过后我就会回去。”
贺觉珩道:“这场舞会十一点结束。”
“我知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知道司望京和妤妤是什么情况吗?”仲江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喜欢林乐吗?”
贺觉珩的声音平静,“我不清楚,可能喜欢过,但现在放下了,大多数人不会一直沉浸在一段感情中。”
仲江走下楼梯,“那你呢?”
“我们一样固执。”
宴会厅的大门近在眼前,但贺觉珩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视野中。
仲江小声问,“你手里明明有今天赴宴的人员名单,你上来是为了看我吗?”
“对,”贺觉珩承认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车上,所以临时找人调了监控,担心你受伤。”
仲江站在礼堂门口,左看右看没找到贺觉珩的身影,直接问:“你现在在哪?”
“找个地方吹吹风,里面人多。”
仲江提议说:“明理楼天台,你觉得怎么样?”
“需要我等你一起过去吗?”
贺觉珩在电话中问着,仲江听到他那边的轻微脚步声停了。
她张口,“不用,因为我还没原谅你。”
长久的沉默后脚步声重新响起,仲江已经看到了贺觉珩往前走的身影,她低下头,编辑了几条消息。
电话没有挂断,贺觉珩的声音穿过听筒略有些失真,他讲道:“我知道。”
“可我也ai你。”仲江笑着说:“很ai很ai。”
仲江走到了食堂的位置,校庆月赫德不上晚自习,学校里几乎没有学生,她远远看着那个停顿的影子,也停了脚步。
呼x1声透过听筒,略有些重。
“你不信吗?”仲江问道。
贺觉珩仓促地发出一个字音,“我……”
没有等他回答,仲江继续问:“你还ai我吗?”
这次贺觉珩回答的很快,仲江看到他继续往前走去。
食堂往后再穿过t育馆和足球场,就是教学楼之一的明理楼。
他说:“我不可能不ai你。”
仲江停下脚步,她嘲弄地笑了一下,“那你以前告诉过我吗?我猜没有吧,你觉得恨就恨了,被我恨着会感觉安心了对不对?你这个无药可救的恋痛癖。”
没给贺觉珩说话的空隙,仲江毫不留情地问他,“而且你也不是完全不恨我的对吗?你应该恨我的吧,恨我一意孤行,固执己见,把你设想的计划ga0得一团糟。”
贺觉珩的呼x1变得急促,“我没有这么想过。”
“说谎!”
仲江面不改se地吐出这两个字,她的语速稍快,话语也愈发残酷。
“你分明知道我看着你不好过也会痛苦,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办法真正的恨你,可你却从来不曾想过和我和解,任由罅隙越来越大。你真的ai我吗?你真的会ai一个人吗?这个世界上没有贺斯年,贺斯年们提前si在了贺瑛手中,你在自己的计划中踽踽独行,从小到大谋划着毁掉贺家毁掉正鸿,然后亲自送走自己的父母。你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拙劣地模仿着正常人的情感和行为。怪物会有ai的能力吗?你只是觉得愧疚吧,而我是补偿对象的具象化。”
贺觉珩要被她气si了,说话声音都在发颤,“那我为什么不去怜悯其他人?我为什么不去补偿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