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目长抽抽噎噎地问了问题,手也趁纪淮理没注意从自己的衣角暗暗挪到她的腰间。
“嗯……”
纪淮理少见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要她承认自己吃飞醋倒不如直接把她沉江来得痛快。
不过在纪目长灼灼的目光下她做出了让步,不是承诺,而是一个拥抱。
纪淮理感觉到了背后蠢蠢欲动的两只手,于是顺着纪目长的心意,上前一步贴进了她的怀里。
成熟女性的香味,姐姐的味道,很清淡,带着丝丝甜意,午夜梦回间隐约嗅到的,陪伴她成长的味道,纪目长收拢了胳膊用力环抱着她。
似乎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松开。
在纪目长心里,她为纪淮理准备了无数级台阶,足以随便一个人踩着它一直走到天堂。
所以这次的插曲在拥抱之后,纪目长依然选择了直接放任它,就当她们的矛盾没发生过。
“今天是纪德中的生日,晚上会有一个小型的家族聚会,放学了别乱跑,我过来接你。”
纪淮理余光瞥着一条腿就要迈出大门的纪目长叮嘱了一声。
“好!”
纪目长长大的这许多年,纪淮理说不上家里到底变了没变。
她在自己身边,会觉得很吵但家不会空,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
可她一离开,这里又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寂静可怖的房子,明明有很多人却空得可怕。
纪淮理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但只要纪目长离开了家,前后脚不过十分钟她也会跟着出门。
“那就是你爸要过生日了?你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于昙把书扣在脸上,一边犯困一边跟纪目长聊天。
爸?纪目长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确实很陌生。
纪淮理私下不给纪德中面子,从来不会喊他,能面对面坐着听他说个话都是心情好。连带着纪目长也不准叫,她只有在很少的机会下叫过纪德中父亲,不过也只是个应付的称呼。
毕竟从小照顾她、教育她的还是纪淮理。
不过于昙说到这了她想了想也确实,名义上的父亲过生日总不能什么也不送。
可有钱到纪家这种地步,她一时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可送的,托着脸发起了愁。
只好课间给纪淮理打去了电话,“姐姐,你现在忙吗?”
那头的纪淮理众目睽睽下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原本讨论的声音也随着中心人物的离开而沉寂了下来,“不忙,怎么了你说。”
“纪德中生日我要送什么吗?空着手去不好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两份了。”
纪淮理纵然不喜,该有的面子功夫她还是会准备到位,毕竟都大家姓纪,有什么笑话也不会让外人看了去。
到了校门口,纪目长看着眼前又是一辆没见过的新车也是愣了一下,确认了后座的人才坐了上去,“换了车我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还挺好看的。”
纪淮理的视线还固定在手上的平板,语调漫不经心,“喜欢明年成人礼送你一辆。”
“太贵了。”
纪目长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明明被富养着长大,她对自己却还是很抠门,大把大把的零花钱也不知道花到了哪里。
纪淮理边看着流动的数据边发愁,不会花钱可怎么好。
负责给纪目长做造型的还是顾来锦,真是应了第一次见面她说的“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的”那句话,每年四季的服装搭配,大小宴会的造型设计,顾来锦也算半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了。
因着纪目长快要成年,顾来锦准备的服装渐渐有了露肤度。
酒红长裙领口的开叉隐约会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孩已经是成人了,金色项链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衬得肌肤更加白皙,任谁看也想不到她曾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但纪淮理只是扫了一眼,就让顾来锦重新换掉,“不行”。
顾来锦满意地不得了却被浇了盆凉水,看着她张嘴就要问哪里不行,被纪目长伸出胳膊拦住了,“换吧。”
她不满地飞过去个白眼,纪淮理对此坦然接受。
顾来锦想破头都没搞懂为什么会否决那一身,只好改变了风格,取出了之前为纪目长定制好的旗袍,或许国风她会接受。
青白瓷器的纹路极抓眼球,和纪目长身上干净的气质十分契合,顾来锦又为她改了发型和配饰,满意地推了出去。
纪淮理抬头看去,目光由下向上移动,细白的小腿沿着旗袍的开叉隐没于半露的大腿,她微微蹙眉和纪目长对上视线。
“换。”
一个字就轻易点燃顾来锦的怒气,她右手一撩长发,“不换,怎么样你都不满意,发什么疯。”
纪淮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加钱。”
“不换,我又不缺钱,你不知道?”
顾来锦白眼翻得无比丝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臂欣赏着自己努力做出的造型。她纯粹就是喜欢这个模特才顺便赚点钱,加再多的钱也不能改变她的审美。
“而且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哪哪都挑不出错,少折腾我和小纪了。”
纪淮理没接话,又和纪目长对上视线,不用她开口纪目长就自己改了要求,“顾姐姐,我想换一身。”
“胡说,你也长大了,别什么都听你姐姐的,有主见的女孩更迷人。”顾来锦又狠狠剐了纪淮理一眼,倒显得她也无辜了。
“反正今天就这样我不管了我累了,你觉得不ok你给她换,大t恤长裤加头纱都无所谓,只要出去别说是我做的。”
顾来锦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向纪淮理丢去白眼,哼了一声真的就推门就离开了。
纪目长眼巴巴地看向周身低气压的女人,她或许有一点纪淮理不满意她造型的推测,但说出来又会惹她生气,绞着手指不知道如何是好。
“算了,走吧。”反正怎么样都是她的,总不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