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今日来看,夜晚的商贩已经少了许多,明明还在节庆当中,却也没觉得热闹。
明熙将绣好字的平安福拿出来,本来今日晚了,她没想到能碰着慕箴,想着明日专门跑一趟慕府再送给他的。
但临出门,她还是揣进了怀里。
许是平安福暗中的牵引,二人竟真的碰到了一起。
她递到慕箴眼前:“呐,送你的。”
慕箴似乎并不惊讶,但好像也没多高兴:“昨日就为了这个,才去普觉寺被程兴逮到的吧,傻不傻?”
明熙讶异:“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重阳烧香祈福才是重点呢,你这只是顺便求来的。”
慕箴垂眸看着她,声音有些晦暗:“殷寻的那枚,也是顺便求来的?”
明熙眉头一跳。
又听慕箴说话,听的都有些低落了。
“你甚至先送给他……”
这个殷寻!
明熙有些头大,不是跟他说了别什么事都跟慕箴说吗?!
她抬眼,见慕箴神色郁郁,一脸明显的不高兴。
于是她想了想,轻声说道:“可是你这一枚,跟送给他的不一样,你这个可是全天底下独一份的。”
见慕箴神情困惑,她上前,指了平安福角落一块歪歪扭扭,不平整的角落。
“你看呀,”像哄弄一个孩子一般,明熙声音轻柔温和,“这里可是我亲自绣上去的,用了我全部的心血和祝福,来祈求这个人平安。”
二人的指尖一起碰在有些滑稽的“箴”字刺绣上,眉眼相对。
明熙弯眉含笑:“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哦。”
诅咒
市舶司贪污, 破坏祭祀,天子震怒。
程家商行及其所有财产尽数充公,前市舶司提举程易扬斩立决, 其余子嗣被判流放,女丁充入教坊司,永不回良籍。
圣旨一下,渔阳震惊。
在渔阳轰轰烈烈数年,早已根深蒂固的程家一夜倒台。
程易扬当天就被压到刑场斩首,将这个消息传到刑部的时候, 程兴正瘫软在地, 满脸死志。
他望向牢房外衣着精致的身影, 声音哑得听不真切:“你是来笑话我的?”
“不,”
慕箴走上前, 站到了光亮处, 足以让人看清他的神情:“我是来让你死的明白的。”
“有什么不明白?”程兴冷笑, “不过就是欺我程家无人, 不然,就我爹贪的那些银子算得了什么?”
他望着慕箴, 恨得咬牙切齿,慕箴这人长得比他好看, 家底也比程家殷实, 自己看上的小娘子也一直倾心于他。
就连如今, 倒台的也是他自己而不是慕箴。
他简直就像福泽满身, 到哪都顺风顺水,程兴眼都红了:“谁家不贪?哪个做生意的不贪?要说你慕家干干净净, 谁信?”
他挣扎着站起,冲到沉重的牢门前, 一双沾满了泥泞血污的手拼死往前抓,想着就算能给这人衣袍染上一点污渍,也是好的。
“不过就是运气好些,没有被官家查到而已吗?你狂什么?你在狂什么?!”
慕箴始终没有说话,就连程兴的手快到抓到自己下颚时,他也一直没有动作。
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垂眸望着他,那样平淡的眼神,和望着眼前这扇牢门没有任何区别。
“运气好些。”
许久,慕箴才讳莫如深地开口:“你说我慕家,运气好?”
“也许是吧,”他轻扯唇角,咧出一抹讥笑,“没有你们家的脑子,我确实运气好些。”
程兴一顿:“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爹没有在冷运上动歪心思,就算没有毁了祭祀,换句话说,就算你程家本本分分做生意,但只要那日义卖第一是你们,这市舶司的提举轮到你家头上,这结局就没有任何区别。”
慕箴极少会这般长篇大论,更何况是与程兴这样的人。
极度的不耐让他的脸上笼着一层寒意:“明白吗?无论如何,程家都得死。”
程兴如遭雷击,惊愕愣在原地,就连手都忘记收回来,滑稽地僵在半空。
“什么意思……我爹,我爹又没有得罪人!”
“当然得罪了。”
慕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如今朝廷经济羸弱,远在北朔作战的官兵粮草都不足,一个商户为了区区从五品的官位就能毫不犹豫砸出六十多万两白银。”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