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2)

“你叫我什么?!”

宣峋与声音不知道大了几倍,哀痛又期待的看着她,只觉得心口破了一个大洞,冬日刺骨的冷风呼啦啦的穿胸而过。

游照仪强行把他拉起来,没有说话。

宣峋与抓着她的手臂,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听错了是不是,灼灼,我是阿峋啊,你叫错了、你叫错了……”他声音越来越悲痛,哭腔不可抑制的溢出来,呜咽着说:“……别这么对我。”

看着他崩溃的样子,游照仪心口却一片麻木,那种互相折磨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让她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她咬咬牙,把宣峋与抱进怀里,说:“好了、好了阿峋,别哭了。”

听到她改换称呼,宣峋与终于感觉自己从濒死的状态里挣扎了出来,紧紧的依在她怀中走进房间,用脚踢上了房门。

游照仪被他带着连连后退,直到二人倒在床上,宣峋与才小心翼翼的抬头亲她,一口一口的,跟小猫似的。

游照仪知道他想干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下一息抱着他的腰把他提到床上,三两下扯掉了他的衣服,粗暴的按进被子里。

……

身体的快感很快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可对方的嘴唇却始终都亲不到,那种若即若离的敷衍感让他的不安和恐慌再度加重,小猫似的仰着头哭求:“亲我啊……灼灼,亲我,求求你——”

可他始终没得到一个温情的吻,只像个被使用过度的破烂玩偶,在床第间浮浮沉沉,心越来越冷。

她在故意伤害他。

妄图能以此把他推远。

宣峋与太了解她了,就像她了解自己一样。

快感和痛苦掺杂,连日来焦灼思虑、不饮不食的后遗症在游照仪毫不留情的对待间一齐涌了上来,帷幔后传出一声接着一声嘶哑的低吟,宣峋与带着浓重的哭腔满含情意喊了一声灼灼,下一息,他便双目翻白,彻底晕了过去。

感觉手中紧绷的身体彻底软倒,游照仪也抬头看了一眼他汗湿的脸,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撤了手。

……

将床第间收拾干净,游照仪才回到桌旁,拿起宣峋与递给自己的情报。

打开,里面用蝇头小楷写了六种药材,分别是雷公藤、防已、鱼胆、木通、厚朴、细辛,这些都是有些毒性的草药。

按照之前李择善的说法,先帝的所中的南羌之毒是慢性毒,短时间内并不致死,只是一直虚弱,无法领兵,为了稳定军心,宣应亭和宣应雍便私下托了心腹寻找解药,宣应衷是他们的亲兄弟,自然也没瞒着。

出于信任,宣应衷送药前来的时候并没有细细查探,只让军医看了药方,军医的原话是:此药虽有毒性,但当下以毒攻毒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见他神色笃定,宣应亭和宣应雍便同意了用药,果然不出三日再把脉,宣应亹身体中的毒素已然肃清,脉象安稳平和,人也顺利的清醒了过来。

然而不出一月,她身体中的毒再次反复,喝了药后又恢复原状,几人才知这毒并不是这么好解的,于是一边查探着更好的解毒之法,一边一月一饮。

好在这几种草药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且只是一月一饮,并没什么大事,宣应亹的身体也一直无恙,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众人便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宣应亹身死,宣应亭、宣应雍二人才后知后觉的觉出不对劲,复又查此旧案。

这几种药……

明日去药铺抓取一些熬制,再探药性吧。

想好后,游照仪把情报折好,塞进床边的暗格之中。

宣峋与正无知无觉的躺在床内,盖着被子,只露着一张小脸,五官精巧,脸上有了点血色,一片潮粉。

游照仪站在床边,盯着他那张美撼凡尘的脸看了许久,心中似有微澜,可最后还是归于一片沉寂。

她认命的闭了闭眼,熄灭烛火,躺进了被子。

安能行叹复坐愁

(1)

夜半深深, 宣峋与又从一个心悸的噩梦中骤然惊醒,一身冷汗。屋内黑沉一片,窗外隐约有月光洒入, 模糊的勾勒出床顶的轮廓——并不是他这几天所熟悉的。

下一息, 身上成片的刺痛袭来,记忆也慢慢回笼,宣峋与动了动身子,扭头茫茫的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人, 深切的委屈再一次翻涌上来。

不顾满身的伤痕, 蜷缩着□□的身子再一次依了过去。

摸到游照仪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企图营造她拥抱自己的假象,自己在心里为她弥补刚刚对他的那些伤害。

谁知游照仪的手动了动, 摩挲了一下手下熟悉的肌肤,下意识的把他的身体带入自己的怀中抱紧。

宣峋与终于破涕为笑,连日的阴霾霎时散开, 眷恋的把脸埋进她的怀里,近乎报复的想:你的嘴巴说你不爱我, 可是你的身体在说爱我。

……

有她在身边,噩梦终于不再侵袭, 宣峋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床铺, 一片冰凉。

他一下子睁开眼坐起来, 屋内已经没有游照仪的身影,但身上的伤口被涂了药, 原本□□的身体也穿上了衣服。

紧绷的心弦微微松懈,他复又躺下, 把脸埋在她的枕头里,贪婪的呼吸着她的气息。

……一切都会变好的,他死都不会离开她。

李择善和焦家的消息差不多时间送到游照仪手中。

前者说那安神香中有般若的香气,和她曾在先帝宫中闻过的味道几乎一样,只是淡了些许;后者则直接送来了那安神香的成分名目,确有般若一物。

香铺内间,游照仪看着两封信暗自思忖,兰屏这边已端着一个药盅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