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王宵猎转过头看着张均,问道:“你有没有意见?如此安排可还妥当?”
张均道:“宣抚和都统的部置甚是妥当,我没有意见。”
王宵猎道:“那就好。——对了,你手上什么东西?干吗一直拿着?”
张均急忙举起手中的瓷罐道:“宣抚,此物叫作手雷——”
王宵猎听了笑道:“在屋中谈事,你拿个手雷来干什么!幸亏这屋里没有明火,不然还得了!手雷这东西,火炮用得多了自然就会想到做。军中也有生产,不过用处不多。”
张均眼睛一亮。凑上前道:“我们可是觉得用处广得很!宣抚且看,如果战阵前排手持此物,开战之前全力抛掷出去,敌人必然阵脚大乱。此时再一拥而上,自然就会大获全胜!”
王宵猎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再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个名字,这不就是掷弹兵吗!
当火枪越来越完善,战阵消失了,掷弹兵自然也没有用处。但这个年代,有炮而没有枪,掷弹兵不正好发挥作用!
把手雷接过手里,掂了掂,王宵猎问道:“现在士卒能扔出去多远?”
张均道:“远近不一,远的能有三十步,近的也有近二十步。”
王宵猎道:“这样不行的。你回去专门挑人出来,要求身材高大,扔得格外远。看看在战阵里,这些能扔多远。”
张均听了笑道:“何必要再挑人!我早已经找了人出来,宣抚去看就是了。”
王宵猎见已经没有重要事情,便对汪若海道:“我们去看一看吧。这种办法若是成了,以后又有新战法。用了火炮之后,战法还是太单一,要多想办法。”
汪若海称是。与王彦两人一起,随着姜敏和张均出了房门。
州衙的后面有一个小校场,张均已经点了五十人,正在那里休息。
见到王宵猎等人到来,众人急忙起身行礼。
见众人都身高马大,王宵猎对张均道:“你选二十个特别出色的,排成两排,听候命令。”
张均听令,急忙跑上前。在五十人里挑了二十个特别壮的,排得整齐。
王宵猎上前,道:“今日试一试手雷的威力,特别选了你们出来。我这边有一个哨子。一声哨响,掏出手雷;二声哨响,点燃手雷的引信;三声哨响,把手雷向前扔出去。好了,先不点燃引信,看看扔多远。”
让张均准备了手雷,各人拿在手中。王宵猎拿起哨子,看着众人。
这个年代的手雷用黑火药,装在瓷罐里,大小也不统一,威力实在有限。而且由于是瓷罐,运气不好砸到石头上之类,没有爆炸瓷罐碎了,相当于白废。
军中造出这个东西,王宵猎觉得没有大用处,也没有上心,任由工匠自由发挥。现在要供掷弹兵使用,这些当然不合适了。张均挑出的这些人,只能够先练练投弹姿势。
拿着哨子,两看看士卒手中的手雷,王宵猎不由摇了摇头。
第一声哨子,士卒把瓷罐掏出来。好在张均用心,瓷罐都是一样大的,像个香瓜大小。第二声哨子,有的士卒把瓷罐投了出去,有的左右张望,不知道哪里点火。
王宵猎叹了口气。道:“好了,今日不点火。所到我第二声哨响,就把手雷投出去。”
众人称喏。
王宵猎吸一口气。一声哨,掏出瓷罐;二声哨,纷纷把手中的瓷罐投了出去。
连投三次,王宵猎收了哨子,让张均解散了士卒。
几个人聚到一起,王宵猎说道:“刚才士卒试投了手雷,大家都看到了。我先说自己看到的问题,一会大家再说你看到的。首先,动作不统一,什么样的姿势都有。动作不统一,扔的远近怎么会一样呢?再一个,很多人扔出去不是直线,而是偏到了一边。这更加不行了。当然,训练不足也是问题。”
汪若海道:“虽然张钤辖特意挑选过了,但手雷还是大小不一。这也不行。”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什么意见都有。
王宵猎道:“此事这样。由姜敏和张均,再由他们挑选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讨论掷弹兵的各种问题。其他人员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争取用三个月,初步组成掷弹兵部队。”
聚会
天上一个惨白的月亮,斑斑驳驳的月光洒下来,照得路面零零碎碎。路旁的大树在寒风中呼啸着,声音带着一丝凄厉。落叶在寒风中上下翻飞,滚过早已经没有人的街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宵猎出现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众人。
过了好长时间,王宵猎才道:“你们怕别人看见,一定要在这种地方见面,属实有点瞧不起我了。念诸位都是抗金的义士,今天我来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说完,带着崔青走进店里。看了看中间的位子,在上面坐了下来。
栾庆山站起身来,道:“宣抚莫怪。这几年金军不时围剿,兄弟们着实是怕了。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有人认识,信得过。所以相约在这里见面,不要让金军奸细混进来。”
王宵猎看了看他的腿,笑道:“不只是如此。你们有人要看我的胆量,今晚敢不敢来。说实话,石州方圆几十里以内,有什么能逃过军队的眼线?你们的想法实在可笑。算了,我们说正事吧。”
一个大汉站起来,向王宵猎拱一拱手。道:“宣抚既然敢晚上来这里,定是英雄人物。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没有酒呢?在下从赤泥堡的时候,侥幸得一坛好酒,今晚拿来助兴!”
王宵猎微微一笑:“若说酒,还有什么地方比宣抚司的酒更好!今夜我带了酒来,还有一只羊,两只鸡,十条黄河里的大鲤鱼,让宣抚司的厨子在这破庙里烤了,给大家下酒。”
说完,一招手。外面的亲兵抬着宰好的羊鸡等进来,依照厨师的吩咐架起火来。
看着厨师在一边照顾着火势,王宵猎道:“我与诸位素不相识,还是先报一下名字吧。都是志在抗金,恢复旧日河山的人,自该相互帮助。在下王宵猎,忝为京西南、北路、河东南路宣抚使。现在石州的军队,是我的部下。”
栾庆山站起来,向四周拱手。道:“在下徒合寨栾庆山。本是京西人氏,后来投在没角牛杨进手下。杨进所部被灭了之后,带着几个属下到了神山县的豹尾寨。豹尾寨被清剿之后,到了徒合寨。我与宣抚打过几次交道,虽然理念不同,抗金的心是一样的。众位弟兄,大多知道我的为人。”
王宵猎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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