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平道:“按正常作战,应该是以晋宁军为正面,我们缓缓推进。以保德军为奇兵,派轻骑偷袭,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不过,我们军中有炮,攻坚能力强,倒不必如此。还是从晋宁军正面突破的好。”
邵云道:“虞候说的是。我们军中有炮,晋宁城再坚,又怎么抵挡得住?而且听说金军破晋宁军之后,因为徐徽言守城守城太久,对晋宁城肆意破坏。这些年来,折可求并没有重新修缮。”
戴玉常想了一会,道:“然是这样,那就进攻晋宁军!”
迟玉平点头。道:“要攻晋宁军,当先下临泉县。折可求集结重兵于晋宁军,临泉县只有三百人驻守。我们用一两天整顿,后天先入临泉。入临泉以后,物资由石州运往那里,进攻晋宁军。”
进退两难
方山到临泉县一百里,按王宵猎的正常行军速度,刚好两天到达。当迟玉平的部队到达临的江县城下时,城内才刚刚得到消息。派出去求救的人,竟然被迟玉平的侦骑拿住了。
看看太阳已经落到西山上,迟玉平略一思索,道:“小小临泉县,不过数百兵卒,不必等到明天了!就在城外面摆开大炮,轰塌城墙,晚上进城过夜!”
说完,命令戴玉常设炮。另一边,还是吩咐邵云扎营,万一进不去城不至于露宿荒野。
只开了三炮,城墙还没有轰塌,里面的守军就开城投降。这里的守军是晋宁军本地的士卒,早就想投降了。只是折可求一直不松口,不得不守在这里。
临泉县衙,迟玉平一个人点着灯看地图。
晋宁军是折可求在府州南部的据点,驻守人数不少,有四千多人。主将是折可求的侄子折彦若,带的有折家族人组成的军队一千人左右。可以就降了府州,晋宁军是折可求最重要的据点了。
晋宁军是必须攻下来的,攻下来北上时才没有后顾之忧。其他的州军,就值得商榷了。
攻下晋宁军来,北部是麟州。麟州是防西夏而设,不在黄河岸边,也不在迟玉平的进军路线上。思索再三,迟玉平决定放弃。黄河对岸则是岚州合河县,并没有大军驻扎,也可以置之不理。
经过几个津渡,如果不理麟州和合河县,就可以直到府州城下。
权衡再三,迟玉平长出了一口气。此次进攻府州,主要就进攻晋宁军和府州两座城。其他城池置之不理,他们派兵出来就上前迎战,不派兵出来就不惹他们。
这样的话,可以以最快速度,到达府州城下。
晋宁军到府州将近四百里,若全军带上十日粮,是可以到府州的。只是大军到了府州,如果折可求坚壁清野,粮草供应就成了麻烦。如果粮草靠后方运输,粮道又不安全。
想到这里,迟玉平叹了口气,仰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府州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来,不与折可求打持久战。不然折家完成动员,会成为一个麻烦。可是到府州,四百里路确实远了点。
第二天一早全军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晋宁军出发。第二天下午,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晋宁军城下。城中刚刚得到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布防。
克胡寨门前,戴玉常手拿望远镜,看着黄河对面的晋宁军。只见城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有点阴沉沉的。
观察一会,戴玉常对身边的贾何道:“我们到这里,一战就下了克胡寨,晋宁军反而关起了城门,是什么意思?”
贾何道:“晋宁军和克胡寨夹黄河对峙。克胡寨本来是以前为了防范西夏,在晋宁军的对面修的寨子,以防西夏占领晋宁军就过黄河。所以这两城,不是为了相互配合而修的,本就是为了防范对方。我们能占克胡寨,是因为这里驻军本来就少。晋宁军关起城门,是要死守了。”
戴玉常道:“等到明天,主力就应该到了。到时城外架起大炮,他还能守到几时?”
贾何笑着道:“大炮没有架起来之前,守城的人都觉得能守个月。等到架起了,再后悔也就晚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是防晋宁军到府州求援。这里的道路本来就少,我们派侦骑把守住路口,能收奇效。”
戴玉常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如果晋宁军真想派人求援也拦不住,但是拦几天应该是可以的。几天之后,这城池在谁手里可是说不定了。一会派侦骑出去,守住路口。”
晋宁军军衙,折彦若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是折彦质写来的信,劝折彦若投降。
也不知坐了多久,折彦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跟宋军打下去没有意思,也根本打不过。可折可求不开口,别的人怎么投降?折家不是一般家庭,族长的权力、威望都很大,有一言九鼎的意思。折彦质是进士当官,这些年靠自己打拼,可以不听折可求的。可折家的其他人怎么可以?折彦若在晋宁军当官,不得不考虑折可求的意见。
“举兵顽抗,断无取胜可能,愿弟早降——”
怎么取胜?即使抗住了这一次进攻,王宵猎会派更多的兵来,早晚城破。除非,折彦若守到金军大军南下,把王宵猎赶出河东的时候。可晋宁军怎么能等到那时候呢?
而且即使金军大军南下,就能把王宵猎赶出河东了?折彦若摇了摇头。
现在投降,折可求那里无法交待。可要守,实在守不住。
纵观最近战事,王宵猎进攻一座城池,很少有能守四五天的。他的手里有大炮,听说威力惊天动地,什么样的城墙都可轰塌。晋宁军是夯土城墙,怎么能挡住呢?
一个亲兵进来,叉手道:“禀知军,派出去求救的安护国已经回城。”
折彦若听了,猛地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去府州求救是天大的事,他敢自己返回?”
亲兵听了垂下头,没有答话。
折彦若的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道:“让安护国进来说话?”
亲兵出去,折彦若缓缓坐下,双目泛着红丝。看着安护国进来,沉声道:“你应该在去府州的路上,为何回来?”
安护国叉手道:“禀知军,属下本想连夜赶到大会平,歇息一下就走。但出城二三里,在去大会平的路口,就遇到了宋朝骑兵。本以为是宋军奸诈,守住了路口,闯过去就没事了。哪里想到,我从山路前行,刚走了不远,就又遇到了宋军。宋军不但守住了路口,还把守住了各条小路,根本出不了晋宁军。”
折彦若一下怔住。自己不是第一次打仗,就是敌军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也根本堵不住所有的路,很难防住城中派兵求援。可宋军就守住了,不但是守住了大路,就连小路也封住。
王宵猎的军队经过多次作战,早已经形成了一套规范。围城该怎么围,要守哪些路口,怎么布置人手,都有章可循。根本不是其他的军队那样,随便派人出去,围得好围不好全看天意。
与王宵猎的军队相比,折彦若的守军根本就是业余的,怎么跟专业的军队作战呢?
看着安护国,折彦若许久不说话。
派人去府州求援,其实就是通知折可求一声,自己这里被围了。四百里外,怎么可能来援?宋军根本不可能给折彦若那么长时间,几天就攻陷了晋宁军了。
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折彦若让安护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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