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节(2/2)

张广沉默了一会,指了指妇人道:“六娘怎么办?”

栾庆山看着六娘,缓缓地道:“我们若是真有缘,那就做一对共赴黄泉的鸳鸯,不做一对苟且偷生的夫妻!若是无比,六娘现在就可以跟你走了!”

六娘使劲抱了抱孩子,朝栾庆山轻轻点了点头。

插曲

出了山谷,张广一路急驰。跑了大约七八里路,就见前面尘土满天,有大队骑兵急驰而来,急忙住马侍立路旁。

渐渐离得近了,见是大队宋军,张广急忙上前拜见。

一个效用看是张广,喜道:“这是张将军?前些日子在军营,我还曾见过你!”

张广忙道:“当时人多嘴杂,恕小的眼拙,却不记得将军名字了。”

效用不以为意,道:“在下涂安松,在军中任个效用。听说将军回关南去了,怎么在这里见到?”

张广道:“此事有些麻烦,一两句话讲不清楚。不知这支军队的统帅是哪一位?能否带我前去相见?”

涂安松道:“带兵的是王文宏统制,将军且随我来。”

用不了多少时间,带着张广到了王文宏面前。

张广急忙上前参见。道:“在下楼板寨四寨主张广,参见统制。”

王文宏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广,道:“果然是一条好汉!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张广看了看来的大队人马,问道:“敢问统制,这是向何处去?”

王文宏听了,脸色不由一沉,道:“将军好歹也是军中的人,这种军情大事,也是随便可以说的?”

张广听了急忙摆手,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因为我们返回关南时,走的是西陉道。刚进谷口没多久,便遇到了大股金人。我们生怕这些金人于贵军不利,特命我出谷知会贵军。”

王文宏听了,脸色才缓和下来。道:“张虞候于关外设伏,这些地方自然设有侦骑。那些金兵军中早已知悉。只是我有另的事情在身,现在才赶了过来。此事多谢谢过!”

张广听了,心中猛地一沉。宋军早已经知道那里有金兵了,根本不需要自己来通知。那当时遇到金兵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全部逃走,岂不是也没有影响?

栾庆山等人非要绝死一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张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只觉得,在这种大型战争面前,自己这些人就如同一根羽毛一般,实际上根本没有一点份量。偏偏所有人还自我感觉多么了不起,甚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见张广不再说话,王文宏道:“既然你来也是为了此事,便随我军一起前进,去会一会金军!”

说完,猛地一带马,大军开始滚滚前行。

张广只觉得脑子昏昏然,只能随着大军前行。

用不了多少时间,大军就到了谷口。远远就看见,在谷口的空地上,有大队金军正在休息。

王文宏见情况紧急,就地下达命令:“潘越的第二营,立即前去堵住谷口,不许再放一个金兵过去!陈常的第一营直接攻击敌人,其他三营监视!”

身边亲兵勒马,飞奔着前去传令。

三千宋军骑兵滚滚而来,到了谷口没有停歇。一个营直接插向谷口,而另一个营,则径直向金军冲来。

宋军的骑兵,虽然不是铁甲,骑兵也是盔甲齐全,马有具装。骑兵的武器,有一支弩,一张弓,一根铁枪,一把铁锏。临敌时一般距离较远开始放弩,弩只有一发,放完就持枪冲锋。等到混战时,就用铁锏。只有两军既不接触离得又很近时,用弓射箭攻击。

这支骑兵的特色,是有一张弩,其他都是骑兵常规。别看只有一发,这一发却非常厉害,往往就会带走一条人命。

在冲击时,持弩射击,要想有准头是要经过艰苦训练的。而且这种骑兵用的弩,需要特制,使用寿命比步兵弩短得多。兵难练,武器难制而且贵重,势力弱一点就负担不起。

紧随在箭雨之后的,是骑兵的长矛。地上的金军刚刚起身摸到马,就被射翻在地。等到骑兵大队冲过之后,还站着的不足百人,死了四百多人。

张广看得目瞪口呆。

骑兵是利器,再夸张的战果张广也见过。只是像今天这样,一波冲过去,敌人莫名其妙就没了大部分,还真是让张广开了眼。心中也明白,骑兵明明是金人的强项,为何打不过宋军。

像冲之前利用弩先射一箭,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非常难。与宋军相比,金军远远不如。即使同样的条件事训练,金军也很难练出来。没有办法,这不是看力量与勇气,而是看技巧。而这一箭,恰恰就是宋军骑兵的最强战斗力所在。所以两军相对,金军从一开始就吃一个大亏。

陈常带骑兵冲过之后,回头看了一下金军,带头宋军从容绞杀。只是眨眼之间,金军就全部消灭。

张广对王文宏道:“统制,我走之前,栾大哥带着寨中众兄弟正在谷中,准备与金军厮杀。现在金军出了谷,不知栾大哥如何,我要入谷查探一番。”

王文宏道:“也好。我在谷口三里外扎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说完,又道:“谷中只怕也不太平。我派十个人随你一起进谷,一切小心!”

唤过涂安松来,对张广道:“涂效用做事谨细,又与你熟识,就由他带人随你进谷吧。”

又嘱咐几句,便指挥部收拾残局,准备到远处扎营。

张广只觉得做梦一般。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尤其中宋军冲锋那一种惊天动地的感觉,那么不真实。以前在自己面前就如同不可战胜一般的金军,就像纸扎的一样,一下就被冲碎了。

见到这支宋军,张广只觉得曾经的世界,忽然一下变了,变得再也不同了。

进了谷之后一路北行,张广只觉得心情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坏。直到回到自己离开的地方,尸体映入眼睑。

这些都是曾经与自己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张广下马,一个人一个人过去,摸着他们的脸,脸上冰凉。他们的音容还在,却再不能说一句话,喝一口酒,道一句兄弟。这些熟悉的人们,再不能与自己说笑,与自己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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