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陈康伯会了账,两人出了酒楼。晚上的凉风一吹,陈康伯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开朗不少。
第二天一早,吕颐浩来到宣抚司,拜见王宵猎。
到屋里面坐下,王宵猎问道:“都督,这几日过得可还安乐?”
吕颐浩道:“到处转了转,宣抚治下政治清明,百姓都安居乐业。在这风雨飘摇的时节,甚是难得。”
王宵猎道:“在我治下,除了几个管制的区域外,都督哪里都可以去。”
吕颐浩道:“昨天我们商议了一下,要去的地方可能真受到管制。”
“去哪里?”王宵猎正准备给吕颐浩倒茶,抬起头来问。
吕颐浩道:“寿安。听闻宣抚手下的火炮都是在工厂里生产的,所以火炮犀利,威力极大。所以我们准备去寿安的火炮工厂里看一下,再加上看一看其他的工厂。”
王宵猎想了一下,道:“相公前来都督诸路兵马,自然该看军器生产。你什么时候去,告诉我一声就好。”
吕颐浩道:“选日不如撞日。便就今天吧。”
王宵猎一愣,紧接着道:“今天就今天吧。我告诉寿安一声,让他们迎接。”
吕颐浩没想到王宵猎答应得这么快,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早做好了准备。
离了宣抚司,吕颐浩越想越是觉得怀疑。不过已经定下来了,只好把怀疑抛之脑后,回到都督府叫了几人出发。
宜阳到洛阳五十里,一日就可以赶到。
在路上,吕颐浩见无数的车子向洛阳方向驶去。在旁边的洛水河里,挂着白帆的船来去不休。道:“看这洛河里的船繁忙景象,更兼路上的车子,寿安生产的东西着实不少啊。”
李光道:“寿安是洛阳周围工厂最集中的地方,自然货物众多。”
到了寿安县衙,天已经黑了,知县带着官员依然等在门外。迎着吕颐浩一行,进了驿馆。
知县周模道:“都督连夜赶来寿安,可见事关紧急。今夜为您接风洗尘,明天一早,就不耽搁都督了。”
吕颐浩道:“我等前来寿安,观看火炮等工厂。宣抚司应该给你已经下令给你,找人带领就好。”
周模满口答应,请吕颐浩等人就座。
到寿安,就连接风洗尘的宴席也与他处不同。上的菜既份量足,而且做得还精细。完全不似商业发达的地区,上的菜虽然精巧,但份量也少。
今夜的接风宴席,烤了一只全羊,斩成大块摆在每个人面前的盘里。另外扣肉、丸子、烧鸡、蒸鱼一样不少,还有几盘清新时蔬,摆在旁边。
周模举杯道:“今夜我们为吕都督接风洗尘。诸位,先饮了这杯酒!”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在座的人都说着闲话。
吕颐浩对周模道:“听闻寿安是洛阳的工厂区,与其他地方何不同,知县,何不与我们说一说?”
周模想了一会,道:“若说不同,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但是平时在这里的吃穿住行,都受本地人影响,又处处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我也说不好,都督最好自己看一看。”
吕颐浩道:“知县最好选一位熟悉本地的人,陪在我们的身边,以备咨询。”
周模道:“县丞崔念,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们县里,本就是他专门负责管理工厂,最是熟悉。”
说完,叫过崔念来,介绍我吕颐浩。
崔念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官服,三络黑髯,看着成熟稳重。吕颐浩看了,很是满意。
车辆厂
第二天一早,吕颐浩收拾罢了,出了房门。
天地间蒙着浓浓的雾气,对面看不见人。天地间的花草树木都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走入雾气中,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吕颐浩在雾气中走了几步,伸了伸了胳膊,抬了抬起腿,觉得神清气爽。
突然,看见雾气中走出一个人影。
吕颐浩吃了一惊,急忙迎了上去。走得近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崔念。问道:“崔县丞,来得这样早?”
崔念道:“不早了,工厂都已经上班了呢。我们赶紧去吃早饭,好入厂参观。”
吕颐浩笑道:“这样天气,工厂上班又有什么用?这么浓的雾气,工人也不能做活啊!”
崔念道:“工厂都是在屋里干活,雾气虽大,对工厂的影响却是不大。进了工厂,工人依然干活。”
“原来如此——”吕颐浩重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急忙穿上外衣,叫了李光和曾楙、潘良贵、陈康伯,一起出了驿馆。
崔念道:“我们这里,有一家羊肉汤,做得汤浓味鲜,早上去吃最是合适。赶紧一些,去得晚了味就淡了。”
说完,领着几人穿街过巷。走的全是小巷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到了一家店家前。这家店的左右全是居民房,雾气中又看不清楚,仿佛仙境一般。
崔念上前要了几碗羊肉汤,又要了几个大饼,交给吕颐浩和他的随从。端着羊肉汤碗,进了院子。结果进院子一看,坐满了喝汤的食客。俱都默不作声,专心喝汤。
凳子是低矮的交杌,面前一张低矮的木桌。羊肉汤碗放在上面,大饼泡在汤碗里。汤色奶白,里面半碗都是羊肉和羊杂。一边吃羊肉,一边喝汤。
不多时,吕颐浩和手下喝完了汤。看外面,雾气淡了许多,周围的样子也能够看得清楚了。
食客们都是来去匆匆。来了要一碗汤、一块大饼,找到位子坐下,默默喝完汤,便就一声不吭离去。有雾气时看不清楚,甚是诡异。等到看清楚了,其实也没什么。
喝完了汤,崔念起身。对吕颐浩道:“都督,我们走吧。现在工厂里正热火朝天,是参观的好时节。”
吕颐浩起身,随在崔念身后。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吃早餐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