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心中抱怨,真是倒霉,明明她在现代都已经做到汽车工程师了,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却莫名来到七十年前重新来过。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不是造飞机的料吗?可她就要强求。
为了廖家村的女孩们、为了绿皮火车上那些年轻的志愿兵、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做逃兵。
廖杉更加用力的抱紧自己,吸了下鼻子,她就崩溃这么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一会儿她就继续学习。
如果未来有人会拿“你是个女人”来拒绝她,那她就用足够让人无法拒绝的能力来为自己争取一张入场券。
她是一定要造飞机的。
王川泽把面前的书合上,笔记本和文具收拾进包里,他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桌子,桌上笔记本还摊开着,却不见人影。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桌子对面埋头画图的程德霖知会一声,“我回寝室拿东西,晚上还有试验技术课,就不回来了。”
程德霖头也不抬,手冻得僵硬,颤颤巍巍的画着图,“行,我画完这张作业就也回去了。”要不是寝室里的桌子摊不开这么大的纸,他还真不想这么冷的天呆在图书馆里。
王川泽背上包,没有朝着东门走去,反而向着西边走去,他更习惯走那边的楼梯,离男寝宿舍楼更近。
推开紧闭的木门,经过厕所,王川泽正准备顺着楼梯向下,却从楼梯间隙中看到了坐在下方那人。
她时不时耸动抽噎的背影,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喃。
“想回家……太难了……我就歇一会儿……”
王川泽默默站着,片刻后放轻动作退回了图书馆内。
感受到对面座位又有人坐下,程德霖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人,惊讶道,“你不是说要回寝室拿东西吗?”
王川泽面色自若,“我突然想到不用拿也行。”
程德霖没多想,“那你帮我看下东西,我正好想去上个厕所。”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王川泽迅速的起身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你不想。”
程德霖被他按下去,他满头问号,“我想啊。”
王川泽没退让,坚持道,“你不想。”
程德霖只觉莫名其妙,“你也太奇怪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不想上厕所的?那你知道我的膀胱现在都在尖叫了吗?”
王川泽不知道怎么回,还好这时廖杉脸色平静的拉开西门走进室内,鬓角头发湿润,她把手上残留的水擦到裤子上,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王川泽放开程德霖,“好了,你去吧。”
程德霖:???
他仍摸不着头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见王川泽没再拦他,忍不住问,“那我真去了?”
王川泽点点头。
程德霖这才一步三回头满头雾水的去了厕所。
等他回来,王川泽又背着包要走。
程德霖疑惑,“你不是说不用回寝室拿东西了吗?”
“又想了下,还是要回去拿。”王川泽说着,眼皮撩起,轻描淡写的扫过那拿着笔埋头写着的女孩,背着包径直离开。
眼睛红红的,更像兔子了。
程德霖自始至终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王川泽一阵一阵的,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拳头硬了
一夜之间, 大雪覆盖整个校园。
此时天才蒙蒙亮,离起床的号声响起还有些时间,学生们都还沉浸在梦乡中, 对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一无所知。
一团松散的雪被人扔到窗户上,在窗玻璃上像炸开的烟花般散开。
这一响动吵醒了室内的女孩们,她们似是已经习以为常, 翻个身裹紧棉被,只有上铺的江文怡蹬蹬从床上爬下来,裹上军大衣走到窗边。
她推开窗户,冷冽的风迎面扑来, 外面一片洁白,站在宿舍楼前的年轻男人穿着军大衣站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程德霖看见她,张开双臂兴奋的挥舞。
江文怡就知道是他,能搞出这些怪动静的人除了程德霖没有别人了。
她是真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这么早他来砸窗户是干什么?
程德霖笑眯着眼, 夸张的把口型做明显,一个字一个字对着楼上窗边的女孩无声说道,“新——年——好——”
1955年的第一天,程德霖想一睁眼看到人就是江文怡, 也希望她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说完他也不等江文怡回应,挥了挥手就自顾自开心的跑开了。
江文怡无语,赶紧把窗户又关上, 她正要转身回到暖和的床上再眯一会儿, 却突然感受到一个硬物顶在后腰上。
“对不起, 我是警察。”廖杉故作深沉的说。
苏珂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被她逗笑,“你这是在演什么啊?”
廖杉收起手上的东西, 表情深沉的吹了下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你不懂。”现代经典警匪片台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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