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架是液压收放前三点式,”冯研农说道, “首飞的时候是不收起落架的,起飞后仍需在飞行过程中放下起落架。这是考虑到飞行时可能出现问题,需要进行紧急迫降……”
廖杉把发动机的图纸贴在黑板上, “这是新研发的涡喷发动机, 可以提供达到325吨的推力, 虽然地面试验已经排除了所有问题, 但如果在空中出现意外险情,发动机停车的话, 马上改出,立即按传感器上的重启开关……”
赵伟、张国光和何为也一一说过自己负责部分后,王川泽来讲解这次首飞的任务单。
“综合各位之前的飞行技术、飞行时长和险情处理能力,这次首飞任务由于轻舟驾驶‘精卫’二号试验机作为长机测试,侯勇驾驶‘红星’作为僚机伴飞,负责观察和护航。”王川泽沉稳说道,“试飞科目要求是先在机场上空做低空盘旋一圈,然后是垂直跃升,再是大速度通场,飞出大于12数的速度,并不会涉及到太危险的内容,只做基本的性能测试,航线是……”
听到是于轻舟来执行首飞任务,侯勇作为僚机至少还能近距离观察,被剩下的孙勇武、杨国栋和吴志伟三人很是嫉妒的看向于轻舟,他们也很想快些飞新机型。
王川泽连忙补充道,“大家不要急,后面的试飞方案都已经定好了,每个人都能轮到的。”
不只是首飞的任务单,在一个月前飞机组所有人就已经把试飞鉴定方案商讨出来了,经上级批准后形成了飞行试验大纲,并进一步细化成形成每一架次需要试飞哪些科目、获取哪些参数的具体任务单。
听到王川泽这话,三人才按耐住心情。
孙勇武还嚷道,“王工,你把最危险的任务派给我,我胆儿最大!”
在首飞前,除了需要对试飞员进行培训,还需要进行地面滑行测试和弹射座椅飞行试验。
杨国栋驾驶“红星”教练机熟练的飞到空中,“红星”教练机有前后两个驾驶舱,原本后座的旧式弹射座椅被替换成了新研制的火箭式弹射座椅,用来试验。
试飞机场旁一栋白色的小楼,不同于寻常的建筑,它的二楼是三面透明的落地窗户,能够很好的观察外面的天空,小楼最上面还有长长的杆子,白天飘动着旗子、夜晚散发着光芒,这里是试飞的控制塔台。
“洞三(03),报告状态。”廖杉站在雷达显示屏前对着无线电通讯装置沉声说道,这次试验由座舱小组为主,其他小组为辅,飞机组其他人坐在旁边的其他仪器前实时监测着飞机数据。
杨国栋的声音从每个人头上戴着的耳机中传出,“高度1800,表速400,离本场八公里。”
一旁的刘浩耀紧张的攥紧了手里的笔,聚精会神的盯着玻璃外面的试飞机场空地,高度1800是他们座舱组几人反复核算后得出的设计数据,还不知道在真实飞行情况时能不能在这个高度能够安全降落。
王川泽侧头看向廖杉,只见她认真的侧脸,专注认真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他不由得产生一种渴求,如果她也能用同样的目光看向自己就好了,只是设想一下心跳就快了几分。
廖杉再次打开无线电通讯,冷静的说,“洞三,看到你了,保持好方向,在进入划定的试验区域后,立即进行后舱弹射。”
“收到。”
塔台里的众人看向窗户外面,原本只是一个小黑点的飞机越来越近,在飞到试飞机场范围内后,只见舱盖玻璃砰地一下从中间炸开,坐在飞机前面驾驶座的杨国栋按下按钮,后座弹射座椅启动——
不过短短几瞬,假人飞行员安全降落到地面。
廖杉联络在地面等候的崔胜平,“老崔,怎么样?”
耳机里传来崔胜平的声音,“人椅成功分离,降落伞正常,假人未出现明显损伤。”
刘浩耀快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激动的小声嘀咕,“成了成了!”
杨国栋平稳的把飞机开回来。
后来又经过了两次试验,在高度1600米和高度1700米时俱是试验失败了,弹射、降落是个非常快速的事情,在这个高度并不能留足开伞安全降落的时间。
廖杉安慰有些沮丧的崔胜平和刘浩耀,“别的国家的火箭式弹射座椅也只能这个高度了,更何况在这一领域我们被技术封锁,能自行研发出来已经是成功的一大步了。”
两人这才好受了些,也是,哪有一步登天的事情呢?
等做完飞机地面滑行测试,离首飞的日子只剩下一天了。
于轻舟在停机仓库找到正在检查飞机的廖杉,“明天就要飞新机型了,我有点紧张。廖工,你现在在做什么,能和我讲讲吗?”
另一边在检查飞机仪表设备的赵伟撇嘴,暗暗腹诽,撬墙角的又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圈仓库内,张国光在检查机尾翼、还有技术员郭高阳在检查油箱,王川泽不在。
听于轻舟问起工作的事情,廖杉正色起来,安慰道,“虽然首飞的成功很重要,但任务单并没有涉及到太危险的项目,你可以放轻松些,平稳的起飞、安全的飞回来就好。”
她又讲解起自己手上的工作,“于同志,这是新研发出来的火箭式弹射座椅,对高度的要求下降到了1800米,我在做飞行前的检查……”
于轻舟看着侃侃而谈的廖杉,不由得为她着迷。
他又缠着廖杉问了些问题,等到专业上的事情都问得差不多了,他还想和廖杉多说几句话,又和她闲聊起来,“咱俩也算是旧相识了,还于同志、廖工的,是不是太生分了?你可以和猴子,就是侯勇,他们都叫我船或是小船,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廖杉不解,“为什么叫小船?”
说起这个,于轻舟也有些无奈,“猴子老家是水乡,他书读得少,在他的概念里,我名字里的‘轻舟’和他家的小船是一个东西,后来大家都这么叫我了。其实是——”
“轻舟已过万重山。”廖杉接道。
于轻舟看着她轻笑,“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爹特意找了文化人帮忙起的呢。”
能在这个年代给孩子起个这样子的名字,廖杉不由得感慨,“这证明你爹娘很看重、爱护你。”
“是,”于轻舟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就是命不好,他们都被波及到战乱中,丢了命。”
廖杉看着他,“抱歉……”
“没事。”于轻舟摇头,“都很久之前的事了,后来我就入了伍,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我骄傲的。”
廖杉点头,“一定会的。”
于轻舟重新打起精神,又问起廖杉,“你呢?你的名字是因为杉树很抗寒、你爹娘希望你能像杉树一样坚韧吗?”
“不是,”廖杉摇头,“其实本来是‘廖三’,一二三的三,上户口的时候被登记成了‘廖杉’。”
于轻舟一下子有些尴尬,“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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