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剪完了,年年把自己的小肉手伸到妈妈面前,示意妈妈,轮到她剪指甲啦。
金春慧看女儿想剪,告诉女儿她还不用剪,等再长长一些,妈妈会帮她剪的。
以前给闺女剪指甲,闺女可不会老实主动递出小手,都是她把闺女抱在怀里强行剪指甲,闺女坐在她怀里动来动去,明显不喜欢剪指甲。
今天主动,无非是看到妈妈给爸爸剪指甲,也想凑热闹。
严劭:“你不想去,存折给我,我自己去。”
“好啊,你自己去吧,我拿存折给你,明天早上你安静点离开,别把我们吵醒。”明天就得去部队了,估摸着今晚是今年最后一次睡部队招待所,她想睡个好觉。
“你怎么这么狠心,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去。”严劭前面只是嘴上说说的,哪能想到她不惯着他。
他家媳妇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呢。
金春慧就知道他是嘴巴上说说的:“烦人精,所以明天怎么过去?”
他黏她的程度不输两岁多的年年,她没事情做,他就更加不可能把她留在招待所,自己去买东西。
“差不多七点十分的时候可以在招待所大门外的马路等等,雷叔会开客车经过。”
金春慧听到雷姓:“雷叔是雷明亲爸,贺婶子的老公?”
严劭点头:“嗯,雷叔退役后就当客车司机了,从部队到城里这段路原来没客车,部队出钱给家属们安排了客车,路上有别人想上车也是能上,就当成普通客车。
车停在招待所附近,到点了雷叔会开车去部队接人,没有家属要进城,车子还是会每天往城里开。”
“我从县城到招待所坐的客车,司机就是雷叔?我看小雷一点反应都没有,售票员也是雷家的人?”她确定小雷和两人没有多余的沟通。
“雷叔在工作,工作的时候可不兴认父子,售票员确实是雷家人,雷明的姑姑,雷叔的亲妹妹,他们兄妹性子差不多,不徇私。”
金春慧:“这样啊,你以后工作的时候见到我,要假装不认识我。”
她可不想惹来过多目光。
“怕被特殊对待?”
“呵,我倒是想被特殊对待,做白日梦呢?
我主要是怕你这个麻烦精给我惹麻烦,不过我在扛着行李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该出手还是得出手,你不出手就在家等着,等着我对你出手。”警告了丈夫一番后,她问客车具体时间以及来回几趟。
“正常来回一趟,下午五点左右从城里回来,中间如果能凑到十个以上乘客,可以再多开一趟,我们要去市里,事情不算少,一天很快就过去。”
金春慧:“那必须带上年年,年年整天见不到我会闹起来。”
“行,也要给年年买过冬的衣服鞋子,直接带她过去试穿。”
“我坐车要睡觉,你得看紧年年,年年晕车吐了要及时拿草纸擦干净……买那么多东西,你有票吗?”
“我有百货大楼购物票,有棉花票。”严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票夹。
票夹里没有钱,全是各种票。
金春慧翻看票夹:“你这棉花票才多少斤啊,最多做一床被子吧。”
她一合计,棉花票不太够啊。
严劭:“被子去不要棉花票的棉花店定做,这些棉花票都是用来在百货大楼买棉衣棉裤的。
现在市里几个百货大楼做了调整,推出了购物票,购物票能购买的东西范围比较广,可以买肥皂,买帽子,买大多数生活用品,棉衣棉裤还是得要棉花票,只有部分单位才能拿到购物票。”
他说的单位包括他们部队,购物票不能当钱用,本质还是和以前肥皂票香皂票差不多,主要是省事。
百货大楼领导或许是看着个体户队伍逐渐壮大起来,为了促进消费才会先在几个单位试试购物票。
部队里确实会有家属在分到购物票后专门去城里百货大楼买东西。
金春慧理解了,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毛,问丈夫:“供销社能用吗?也不是天天都能去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并不是一家的,购物票只能在百货大楼用,县里就有百货大楼,我这些购物票有几张是别人送的,有几张是用其它票换来的,院里每个月五号会发票,到妇女队长办公室领票就行。”
“我是听你说过家属大院和一个村子差不多,原来有妇女队长,是不是还有院长、支书、会计啊?”如果有,那就烦了,最怕时不时开个会。
另有一件事,她知道家属院会存在级别差距,这不是集体劳动时代的农村,没法做到家家户户“平等”。
丈夫前不久才晋升,可是他还有好几个上级领导,表面上挺和平,实际上连孩子们都知道该跟在哪个孩子后面,以哪个孩子为首。
这些“小狗腿子”应该是有父母在背后千叮咛万嘱咐的。
严劭摇头:“没,只有个妇女队长,妇女队长管的事情比较杂,还要协调各种矛盾。”
“妇女队长是团长老婆吗?”
“不是,是政委老婆。”
“反正都是你领导对吧?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想我帮你奉承巴结人家老婆,我们家年年也是,她愿意跟哪家孩子玩就跟哪家孩子玩,别把大人的钻营施加到孩子身上。”金春慧最不喜欢巴结人。
“我是那种人吗?”
“以前的你不是,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别说这个了,先陪女儿玩游戏,年年,这个悄悄塞在手里,让爸爸猜猜在哪只手里,爸爸猜错就打爸爸手心。”她把一分钱塞到女儿小手里。
继续玩之前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