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右眼的样子让穆止渊想到一只总在学校食堂附近徘徊的漂亮猫咪,喜欢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横躺在校道中央,等待路过的学生上前抚弄。
“你要一直站着吗?”裴语祯懒懒地问。
“他们怕你中暑。”穆止渊一边解释,一边有些局促地在他身侧坐下。
“哦…可是……不晒到头就没事了吧?”裴语祯立刻双臂交叠,严严实实地盖住上半张脸,只剩下嘴唇在臂间的缝隙里翕动张合。
穆止渊看着他半遮的脸,目光像无人看管的幼狼那样,从他的脸滑向了他赤裸的上身:
手臂线条分明,缀着一些栗色的浅痣,青涩的腰腹沟壑依稀可见,侧腹裹着一层细汗,沾了几颗细沙,让他有伸手抹净的冲动。
全身的皮肤都因为高温开始泛红,但锁骨上的薄肤显然被烈日摧残得最狠,看起来又红又烫,好像指尖一触就会立即被烫到。
穆止渊下意识蜷了蜷手指,递过刚买的那瓶水,说:“冰的,喝吗?”
瓶身蒙了一层冰凉的水雾,但裴语祯拿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拧开瓶盖,而是把瓶身贴在烧红的脸颊上,冲他呲牙一笑:“好冰!好舒服!”
他笑起来额前的头发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好像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快乐,完全是小孩子的模样,和刚才冷脸自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穆止渊忍不住跟着他扬了扬嘴角。
裴语祯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他,突然发话:“你能不能往这里坐一点……”
“好。”穆止渊虽然不解其意,还是点头照办。
裴语祯猫着腰躲进他身体的阴影里,轻笑了一声:“谢谢你,阳伞侠……”
“?……你利用我?”
“反正你坐着也是坐着,又不会少一块肉。”
穆止渊无法反驳,就任由这家伙躲在自己的背后。
身后的人额头微热,若即若离地抵靠着他淌汗的脊背。
这样坐着的时候,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会先穿过肋骨和心脏,才传到耳边,感觉很奇妙。
“穆止渊……为什么是止、渊?”
“嗯……家里祖父辈是做远洋海运的……图个吉利。你呢?”
“我的名字吗?”
“嗯。”
“哦……我妈看了一部电影,跟着里面的角色随便取的,没什么意思。”
“裴、语、祯……”
“嗯?”
“就随便叫叫,试试顺不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