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语速越来越快:“如果?你是因为我骗了你,我可以道歉,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我最?开始的确想要利用你,所以才不断接近你……”
“霍廷,霍廷,”许西柠打断他。
灯光明暗交替的那个瞬间,霍廷看见?她清澈的眼睛。
女孩说:“我不在乎。”
光芒熄灭,整个商场彻底陷入黑暗。
有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周围变得极为压抑,一片死寂,像是风声都被吞噬。
接踵而至的是炫目的光亮,从天?而降轰天?彻地的雷鸣!
霍廷在最?后一刻掀翻了桌子?,扑过来,抓着?许西柠护在身下,余圆圆在尖叫,被韦伦一把抓着?塞进台子?下。
游窜的电流在空间中激发强大的电场,灯管接二连三地炸开,天?花板顺着?电路炸出刺目的火花!
霍廷一手垫着?许西柠的头,一手按着?她的腰,许西柠被紧紧地按在他怀里,鼻尖抵着?质感昂贵的西装马甲,男人宽阔的肩膀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头,黑暗的火光中,霍廷眼底一片暗红,痛苦地拧着?眉毛,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
血从他捂着?嘴唇的指缝里淅淅沥沥淌下,浸透了她的肩膀。
“霍廷?”许西柠慌了神,“霍廷!你没事吧?!”
雷声在霍廷抱住她之后快速平息,原本站在店外的黑衣人像鸟群一样四散开,熟练地检修电路……
在霍廷以为许西柠死了的这一年里,他经常性的能力失控让霍府的电路三天?两头过载,以至于手下这帮仆从,现在各个都是高级电工。
电路被快速恢复,几个闪烁之后重新恢复了最?基础的照明。
许西柠用力扶着?霍廷坐起。
他靠在墙上,素日高傲的头低垂,黑发凌乱,屈着?一条长腿,手肘搭在腿上,垂下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沾满了血,唇角也是血,显出一种疲倦的破碎感。
许西柠确认了余圆圆完好无损,又跑去抓了纸巾给?霍廷擦血,结果?越擦越多,连她自己都变得像个血人。
他唇间溢出来的血一直流到了脖颈,许西柠慌张地扯开他的衣领,却发现他锁骨下的苍白胸膛上,层层叠叠,全是被电流劈开的狰狞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被电了还是被玻璃划了?怎么?好好地吐血?”她扭过头急道,“韦秘?说话啊?霍廷怎么?了?没有人管他的吗?”
“……许西柠。”霍廷轻轻喊了她一声。
“在。”许西柠赶紧转过来,“我送你去医院。”
“抱我一下。”
“啊?”
许西柠抬眼,对上男人的目光。
他缓缓抬起眼睫,在许西柠的印象里,霍廷总是高傲又不可一世?,有种不可理喻的,居高临下的,像古代帝王一样可恨的傲慢。
可现在他却是虚弱的,漆黑的眼瞳近乎柔软,让人怀疑他的皮囊里装的真是个翻云覆雨的帝王之心吗?分明还只是一个白纸一样的孩子?。
他嗓音喑哑,几乎是在恳求。
“抱我一下。”他说。
遗作
……
许西柠没有抱他。
她站起身, 看着霍廷拢起衣领,拒绝其他人的搀扶,一个人走远的萧索背影。
黑衣人顺从地跟着他离开, 像是没有思想的影子。
韦伦秘书留在最?后,他恭敬地对许西柠欠了欠身,嗓音温润:“让您和您的朋友受惊了,我会赔偿您的衣服。”
“不用,”许西柠摇头,“你会带他去看医生的吧?”
韦伦秘书摇了摇头:“我知道您不信,但医生帮不了他, 他离开您以后注定活不了几年, 可他却不愿意告诉您。”
许西柠听不懂:“我又不是医生,也帮不了他啊?而且,他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呢?”
她心里有点不对味了, 早知道霍廷这么可怜,她就不凶他了。
“他不希望您是因?为可怜他才?和他在一起, ”韦伦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 竖起食指,轻轻抵在唇上,垂下目光。
“方才?我说的话, 请务必当做没听过?。那么,恕我失陪。”
韦伦按着左胸,鞠了一躬, 转身离开。
许西柠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对韦伦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他周道且谦卑,像是上个世纪的英伦管家, 虽然放在今天被无良资本家霍某狠狠压榨,但许西柠能感觉到他说的是实话。
离开她就活不了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霍廷抑郁了?bkg也会抑郁的吗?
余圆圆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
许西柠闷闷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霍廷,他想让我住好的用好的,也没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他死?心,所以才?说了重?话……你?也觉得我太绝情了吗?”
余圆圆:“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