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的消息都是假的?”许西柠气笑了,“好啊,难怪给我?发精神损失费。”
“他的人给你打钱了?”谢仪倚在垫着?大红金丝软枕的美人靠上,指尖转着?一个纯银鎏金酒杯,自斟自饮,不高兴地眯了眯眼?,“你收他的钱做什么?还?回去,收我?的。”
“你为什么说‘他的人’而不是‘他’?”许西柠敏锐道,“霍廷该不会是……他是不是真的……”
大过年的,她甚至问不出口?,霍廷是不是死了,心里?有?点堵。
谢仪顿了会,指尖摩挲着?杯口?,语调轻佻地笑道:“害,我?又不是他前任,没那工夫关心他过得好不好,你这么想知道我?给他打个电话?
”
许西柠知道他又在贫:“少来。”
“小柠檬,”谢仪微微严肃起来,嗓音不由得低缓而磁性?,“那几天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那几天?”许西柠回忆道,“我?看了十几部电影。”
谢仪:“……”
许西柠:“还?有?两季黑暗荣耀。”
谢仪:“……没了?”
许西柠:“哦,还?玩了几盘飞行棋,几盘谁是卧底,几盘大富翁,几盘狼人杀。”
谢仪:“…………”
捏妈!合着?你是去度假了你!早知道你是去度假的我?们?仨就不拼死拼活去找你了!
霍廷他妈的神经病吧,还?真是死得其所啊他?不惜发动?三界战争还?高调宣称烙印了她狠话放得跟真的似的害得他气得吐血如此大费周章声势骇人结果?霍廷就单单把她守在家里?看电影?!都做到这个程度了结果?什么都没做?!
当?然?,谢仪绝对不希望霍廷对她做什么,可霍廷什么都没做,反而让他有?种强烈的被耍了的愤怒!
怎么滴?
一个电话,一句话,让三个男人为他发疯?
许西柠犹豫了一下:“还?有?最后求我?别走,我?拒绝了,他亲了我?。”
谢仪长舒了口?气:“……那他可真该死啊。”
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小区里?不知是谁放起了烟火,一蓬蓬璀璨的烟火窜上漆黑的夜空,映亮覆着?积雪的桃树,接二连三地炸开。
许西柠坐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声响,抬头看着?窗外。
明亮的光从?她瞳孔里?像流星一样划过,衬得霜雪般的小脸格外漠然?。
她其实是个很怕孤独的人,所以每天都很跳脱很灿烂。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
因为不喜欢房间里?安静无声,没有?人的时候她甚至会自己跟自己讲话,可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她的小床就像黑夜里?的船,茫茫无际的海里?,所有?的灵魂都寂静地隐在水底,钢筋水泥像囚笼一样将彼此分割,就算大声呼喊也听不到回声。
所以她想要?的爱,是永远无条件地选择她,永远坚定地陪伴她,永远只有?她一个的爱。
她自己根本做不到,心底也知道没人能做到,可她又偏偏想要?。
她现?在又开始觉得孤独了。
一种缓慢的,让人难过的,像小虫子在啃她的心一样的孤独。
她好想展星野。
……真没出息啊。
另一边,远隔千里?的普雷斯顿山脉。
和东方鞭炮满地喜气洋洋的除夕夜不同,这里?山间凋敝萧索,凄风苦雨,呜咽的冷风在巨大的废墟间穿梭,原本金碧辉煌的城堡不堪入目地和枯木淤泥混在一起,逐渐腐朽。
此时,这片几乎已?经沉进地下的废墟,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
双腿尽断、只剩一根独臂的残躯,浑身?焦黑地从?土里?爬了出来,几乎看不清五官,喉咙嘶哑道:“主人……主人。”
韦伦当?时出来迎击的时候,直接劈头盖脸地被狂怒的触手劈开,随手丢到了一边,三个男人都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连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韦伦昏迷了过去,但?也躲过了温南森惊天动?地的一击。
此时他终于苏醒,一边沙哑地呼唤着?,一边用一根手臂艰难地爬行,爬到废墟中央,捡起霍廷的碎片,贴在额头上发出痛苦地嘶吼。
他沾着?自己的血,画出血族之间通讯的秘法,召集了霍廷仅剩的簇拥者。
他们?用一整夜,把霍廷的碎片拼了起来,砍了山上的黑杉木,做成?一个简陋的棺材,将他埋进地底。
当?晚,这片山区上方聚拢厚重的乌云,苍穹被浩大的雷霆贯穿,雷声整整轰鸣了一夜。
潮湿的地底,漆黑的棺材里?,一截惨白的断指突然?动?了动?、
断裂的指尖和白骨中,骤然?窜起一条细细的电流。
转眼?雪化开春,残留的年味和满街鞭炮的残渣一起被扫走,槐江两岸的柳树在渐暖的风里?抽出毛茸茸的一层嫩色青芽。
春节假期接近尾声,许西柠和同学旧友约了几个局,唱歌火锅剧本杀密室逃脱轮了一遍,但?玩得并不怎么开心,还?有?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