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2)

他要发癫了,秦翎和钟言同时想。

“昨日我找了人算了一下,隐游寺请回来的那尊僧骨,和咱们家的风水不大合。”秦烁按照玄尘道长的话来说。

“怎么不合适了?”钟言一笑,还风水,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长嫂的本事。

“那僧骨烧得旺,大哥的身子弱,实乃相克。”秦烁说。

“你大哥现下已经好了,明年你们秦家添丁。”钟言回。

秦翎原本在喝茶,一下子差点歪了茶杯。这是什么话,先不说小言是不是男子,他们从未有过逾越之事。两个人都是男子这怎么行……怎么行呢……莫非……

秦翎忽然想歪了,奇奇怪怪地红了面庞。莫非真的行么?

钟言只当他是寻常害羞,又问:“怎么,风水还有哪里不合适了?”

秦烁见她如此强硬,于是又说:“大哥那屋子是坤宅,高人算出是震卦,坤卦与震卦交互而下,实则水土相克,若再引火……”

“你大哥那屋子明明是兑卦,交互作用这是金土相生,最适宜放僧骨镇着。”钟言说完便高明地直视他,“若你不信,将高人请来,我们一起给那屋子批批风水?”

秦烁接连说了两个都没说过,再让他说也说不出来,这头一回交锋只能认输。他浅浅地一笑:“没想到嫂子还会看风水,岂不是和高人相同了?那僧骨先留下吧,给大哥带点运气。”

“我方才是瞎说的,谁说我懂风水了?我大字都不识一个。”钟言已经站了起来,“不过二弟如此轻易就改变了注意,可见那卦象也没有多么不好。先留下吧,等实在请不住了再挪动。小泠,你慢慢吃,我推你大哥去看看小妹。”

“诶,还请嫂子带我向小妹问好,等到傍晚我给她送个新鲜玩意儿去。”秦泠早就开始笑了,把嫂子教训二哥这事当作开心果来听着。全桌唯一一个变了脸的就是秦烁,看着钟言的背影,他心里默念,这可真是一个狡猾奸诈的女子。

去花院的路上,秦翎一想到方才那些对话就觉得解气。元墨和小翠更是扬眉吐气,少爷院子里可算来了一个嘴上不吃亏的主子。钟言则边推轮子椅边说:“你们想笑就笑,憋着干嘛?”

秦翎顿时抿嘴而笑,元墨更是笑出了声:“少奶奶当真厉害,二少爷都说不出话了!”

“他算什么,往后咱们院里的人都不必怕他,出了事我撑腰。”钟言说着动了心思,“不过……我这是头一回见你们老爷,他一直都长那样?”

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三个人同时看向钟言。

钟言也不敢问得太快,徐徐着来,他怕秦守业就是偷走秦翎气运的人:“你们少爷和老爷……长得还真像。”

“是,我和我爹确实相像。”秦翎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我小时候,许多人见着我都说我爹是我的模子,一下子刻印出来了。”

“真像是刻印的呢,吓我一跳。”钟言伸手帮他正了正发冠,顺便捏了捏秦翎的耳朵,“一会儿我带翠儿进去看小妹,你在外头等着吧。元墨陪着,如今他也大了,不能进小妹的屋子。”

“是,少奶奶放心。”元墨说。

花院很快就到,外头站了七八个嬷嬷,其中柳妈妈也在。钟言先是和柳妈妈打了招呼,随后便带着翠儿进去了,轮子椅就停在花院里头,秦翎看着满园的银杏金叶,只想着明年再给小妹移些什么花花草草来。

不多会儿,一个圆脸的嬷嬷端着药路过,秦翎认出她,便点头说:“赵嬷嬷好。”

“给大少爷请安。”赵嬷嬷停住脚。

“您是小妹的第一位女红嬷嬷,还请问问您,我小妹身子如何了?”秦翎又开始装傻。装着装着,连他自己都信了,仿佛真不知情。

“只是女子身子不调,慢慢能养好。”赵嬷嬷可不敢怠慢,长子虽不管事,可还是很尊重。

“哦……那就麻烦您了。一会儿我让翠儿去拿些银子,您和其他的嬷嬷们受累。”秦翎虽不管事,可家里的事都看在眼里,更懂得人情世故。赏人的事不能少,否则她们一个不留心,照顾不周,吃亏的是亲小妹。

“还有一事……”秦翎转而又问,“女子不调……可有什么症状?”

赵嬷嬷疑惑地抬起脸来,眼珠子一动就懂了:“少爷是不是想问……少奶奶的什么事?”

“劳烦您给我说说。”秦翎点头。

“这事您大可直问,如今是成了亲的人,再不忌讳。”赵嬷嬷回答,没娶亲的小子问不得,娶了亲自然可以,“少奶奶是否没来月事?若是两三月不来,就可以请郎中来摸脉了。”

这……这不是两三月不来,而是他不会来的。秦翎无所适从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想再确定一下:“若是来了,会如何?”

“腹痛,手冷,头晕,腰酸,犯懒,这都是有的。女子生来不同,这时候最好别劳累,别贪凉,别吹风,要多吃些温补的东西,红枣、枸杞、燕窝、桃胶,这些都可以。少奶奶看着比您大几岁,这些她必定都懂。”赵嬷嬷的眼睛很有准头,外加这位少奶奶并不是门当户对,没有媒妁之言,八字肯定不准。

“好,多谢您了。”秦翎记下之后就看到了钟言,当作什么都没问过。

钟言只是看了看就出来了,出来后第一时刻找秦翎:“你和那嬷嬷说什么呢?”

“说小妹的事。”秦翎心里的感觉很怪,这些嬷嬷要是知道他是男子,恐怕今日秦家要乱了套。

“小妹她没什么事,你放心。”钟言先推他离开,“只是开了好些催月事的方子……”

说着说着,钟言闭上了嘴巴,好似晴天里劈了个暴雷。

“怎么了?”秦翎转头问。

钟言有些慌张,就是因为嫁过来之后的事太多了他才没注意,自己是女子,可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伪装过来月事,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没什么,只是……走神了。”钟言又劝自己安定下来,大不了就赶紧装作有事,这不难,秦翎好骗。

等到回了院子,钟言第一眼便发现杂草被割得差不多了,露出院里那口枯井。而通往竹林的小径也被打扫出来,往里头一瞧,路还挺深。钟言多看了竹林两眼才回屋,秦翎在忙,和元墨商量着回门的礼,钟言则趁他不备给师兄写了一封信,用纸叠了个鸽子,赶紧给放了出去。

这世上恐怕只有师兄能帮自己这个大忙了。看着鸽子遥遥飞远,钟言开始筹谋怎么装,他先是很明显地叫来了小翠,然后又很明显地拉着翠儿耳语。

小翠听了一耳朵,扭头就跑出去办事,钟言再坐回床边,装出很不舒服的样子来。

果真,他把秦翎给吸引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秦翎很担忧,他晚上睡得不够,肯定难受。

“没事。”钟言噘着嘴。

“你噘嘴也要告诉我怎么了,我是你夫君,你我没有欺瞒。”秦翎坐到他旁边来,“是不是见着我爹之后吓着了?我爹他看着厉害,其实不怎么管院里的小事,更不会为难你。”

“倒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就是……诶呀。”钟言装出扭捏的样子,“女人家的事。”

女人家?秦翎心里一动,嗯,他要开始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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